溫如言此言此舉,可算給所有人一個台階下。水玲瓏自然不會放過,立即便跪下叩拜道:“能地皇後娘娘親自奏曲,那是玲瓏的福分,又怎敢推拒。”
“好,來人,取琴來。”說罷,便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上到琴台,端坐而下,雙手伏在琴弦上。靜候水玲瓏擺出妖嬈舞姿起勢。
水玲瓏擺好姿勢,一個回眸,溫故言便手指靈動飛起,輕攏慢撚摸複挑,一曲鳳求凰被彈得是繞梁三日,端的是纏綿悱惻。配上水玲瓏翩若驚鴻的物資,霎時博得全場注目。
與眾人凝視水玲瓏舞姿不同的是,凰肆與台下幾處視線,盡皆一眼未曾給過水玲瓏,而是傾注於琴台上的女子。
凰肆緊緊捏緊酒杯,目光無比陰蟄。這般悱惻的琴曲,阿言彈奏的時候,心中想的是誰?
一曲終了,良久寂靜無聲。隨後在溫如言起身回高台之時,盡皆驚醒,自然滿堂異彩。
秦太後大喜,便著重表彰了水玲瓏,並賜下珍貴珠寶,以示嘉獎。對於溫如言,卻是不聞不問的。
水玲瓏謝恩後,場中異變陡生。
隻聽一道醉意熏熏的聲音道:“素來聽聞南瑞美人,名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不過在下聽聞,如今南瑞的皇後娘娘,乃是北辰的長公主殿下。當年在下遊曆各國,也曾遠遠一睹長公主殿下風姿,那時殿下與攝政王大人策馬同遊,如影隨形,當真是羨煞旁人的一對神仙眷侶啊!”
“住口!”一聲爆喝,凰肆一掌拍在桌案上,桌麵上杯盞頓時狼藉四散,“何人口出狂言,給朕抓上來!”
這變故生的太過突然,眾人還未及反應過來,帶刀侍衛已經江邊那個膽敢口出狂言之輩捉拿,壓到了凰肆腳前跪下。
這時,眾人才辯出這名相貌魯莽,舉止更為魯莽的武夫,似乎是隴蜀國太子朱雲成帶來的護衛,聽聞此人還是隴蜀國大內第一高手。
看清來人,凰肆冷眉怒目看向隴蜀國太子朱雲成,涼涼道:“太子殿下,你這是何意?朕大宴天下,你卻縱容屬下,在禦前胡言亂語!難道,這便是你國表示邦交友好的方式?”
隴蜀國太子朱雲成,乃是一位相貌略顯陰柔秀美的公子。他身穿一身紫衣,腰間佩戴琳琅美玉,額際更是絝了一條紅珊瑚緙絲額帶,更顯得其容顏曉若春花。
然而隴蜀國太子看著長相清秀陰柔,可這行事作風,言行舉止,倒是一點也不陰柔。相反,還反倒有些俠士之氣。
見到凰肆如斯責問,朱雲成眉宇微攏,態度恭敬,上前來道:“皇上還請恕罪。我之屬下乃是武人,身上江湖習氣頗重。再加之飲酒後,越發缺少自製。常言道不知者無罪。皇上,我的屬下乃是喝醉酒胡言亂語,求您千萬莫要計較,饒他一條性命罷。”
溫如言端坐上首,悄無聲息打量這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