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曾說話的水玲瓏起身,規矩地盈盈一禮:“是,玲瓏稍候便會去鳳儀宮拜見皇後娘娘。”言止之間,落落大方,既無得意洋洋,又無憂心匆匆,正是個榮辱不驚的姿態。
光就這一點,張賢妃就輸給了水玲瓏!
“既如此,太後額若是沒有其他示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秦太後見目的達成,便也沒有挽留,隨意揮手揚袖,讓她們都退下。
出得慈安宮範圍,原本一直默默跟隨的張賢妃,幾個健步便繞到溫如言身前跪下,慚愧道:“皇後娘娘,是臣妾無能,才會如此,請皇後娘娘責罰。”
溫如言無甚情緒地看著她,片刻後道:“你既知自己錯了,便回去好生想想,你為何會錯,錯在何處,又該如何長進?本宮責罰你又有何用,左不過都是你自己的事兒。若你往後再如這般魯莽衝動,四處得罪人,本宮就難以再保全你了!賢妃,恩榮得來容易,守住卻難,切記不可得意忘形啊!”
張賢妃渾身一震,隨後越發羞愧道:“皇後娘娘教訓的是,隻是今日叫奸人鑽了空子,讓這協力六宮之職落入他人之手,卻是妾身之錯。”
“這又不是甚麼大事。”溫如言拂了拂廣袖,將收手攏於袖中,目光直視前方,淡然無著道,“皇上誕辰宴飲,就在五日之後。舞陽郡主要協理之事,隻有這次宴飲,過了以後,可是不能了。”
張賢妃一愣,旋即想起方才。溫如言確實隻說了暫時代理六宮,而不是秦太後和他們都以為的協理六宮之職。當然,即便秦太後想要水玲瓏一直協理六宮,還要問溫如言願不願意了!畢竟鳳印,可是在溫如言手裏!
“皇後娘娘英明,隻是娘娘,臣妾如今已是嬪位,恐怕往後也難為皇後娘娘您分憂解勞啊!”張賢妃說的情真意切,溫如言低眉輕笑,“降了你的妃位,不過是一時的,你怕甚麼。忍一忍,不久過去了。”
“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張賢妃乖順地低頭應諾,溫如言頷首,“這件事,就權當給你一個教訓,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若果真想要壓倒被人,就得多一份隱忍。你自己回宮好生想想罷,這段時日,可要安分些。”
“是,臣妾恭送皇後娘娘。”張賢妃鄭重磕頭叩首,溫如言抬步,徐徐走遠。
“娘娘,皇後娘娘已經走了,快些起身罷。”香雪擔憂地扶住張賢妃起身,張賢妃一站起身,方才慚愧的神情,轉眼變作冰冷憤怒。她狠狠一掌拍在朱紅宮牆上,咬牙暗怒:“這個水玲瓏,肯定又是她搞得鬼!還有那個李總管,等老太婆魂歸西天,看本宮不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娘,您可小聲一點,這裏可還在外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