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恭敬應下：“是，奴婢這就去。”
凰肆腳下仿佛帶風一般，走進芳林宮內殿。外頭宮人猝不及防，才喊出“皇上駕到”，凰肆已經站在張賢妃身前了。
“皇上，臣妾給皇上請安。”張賢妃慌忙起身行禮，舉止未免倉促了些。
凰肆絲毫不在意，揮手示意：“平身。你們都下去，讓朕與賢妃說說話。”
宮人立即魚貫而出，周德才慢慢掩上門扉，留在外頭候著。
“皇上，您這個時候來，可是有甚麼吩咐？”張賢妃心念電轉，便有了一個計較，再看著凰肆的神色，小心試探。
凰肆原地走了幾步，又回來坐下。俊美的麵目微沉，似乎在想著甚麼。直接分明的手擱在雙膝上，右手食指輕巧。
見到這般的凰肆，張賢妃不敢攪擾，便柔弱地坐在一邊，輕輕為凰肆斟茶。
端起茶杯抿一口，凰肆突然盯著碧綠色的茶水出神。
想了又想，張賢妃斟酌著道：“皇上，臣妾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罷。”凰肆終是回神，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皇上，”張賢妃握緊手帕，然後一步後退跪了下來，“臣妾不敢為皇後娘娘求請，但幽蘿宮偏僻簡陋，生活辛苦，臣妾擔心皇後娘娘在那裏過得不好。所以，想跟皇上請一個恩旨，求皇上準許臣妾進幽蘿宮探看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送去一些體己東西……”
邊說著，邊從眼角偷偷覷著凰肆的反應。
凰肆依舊麵沉如水，盯著張賢妃看了許久，隻看的張賢妃心裏發慌，以為自己這是又辦壞了事情。
這時，凰肆突然勾唇一笑：“朕卻不知，你與皇後還這般情深厚。”
張賢妃臉上一慌，終是鎮定下來，微微垂首：“皇上，臣妾隻是感念皇後娘娘先前對臣妾多有照拂，所以想求皇上成全。”
凰肆沉吟，旋即點頭：“好，朕應允了。你可以去探看皇後，但莫要太惹人注目。”
“是，臣妾多謝皇上恩典。”張賢妃做出欣喜若狂的模樣，凰肆仔細觀察她，突然語氣神情變得和軟一些，道，“賢妃，你倒是便聰穎了一些。”
張賢妃渾身一僵，旋即緩緩低頭前傾，溫聲道：“還是皇上與皇後娘娘教導得宜，才能叫臣妾長了些腦子，不再蠢笨無知，四處得罪人。”
“來，”凰肆伸手，張賢妃忍下羞怯，將嫩如青蔥的手搭上去，借著凰肆的力道輕輕站起，再走一步，到他身邊坐下。
與之來時焦躁不安相比，凰肆已經平穩下來。
他一眼瞧見了珠圓玉潤的皓腕上，鮮紅的一串紅珊瑚珠串。皓腕凝霜雪，朱紅綴其間。一紅一白搭配著，這麼看上去竟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感。
“這便是朕給的那一串？”凰肆捏著一顆珊瑚珠碾磨，嘴角的笑似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