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肆打量了溫如言一眼，似乎看清楚了她眼底的笑意，便撇開眼睛，悶聲道：“不必了，本公子的人，大可坦坦蕩蕩地行走於世，哪裏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這一番言論倒叫溫如言詫異了，當權者通常都有著極為強烈的占有心性，鮮少有這般江湖俠客般光明磊落的想法。旋即她又想起，自己與凰肆初遇的時候，他曾極為狼狽的流落街頭，想必實際上凰肆這個少年帝王，曾無數次遊走於民間江湖罷。
“好了，走罷，去前頭看看。”凰肆被溫如言驚詫的眼神看得些微窘迫，便握拳抵唇咳嗽幾聲，“啪”一聲甩開折扇，當先抬步走去。
溫如言微微一笑，旋即緊跟而上。
待美人走遠，借口便轟然吵鬧，比之先前越見喧嘩。學子儒生之輩，最喜見佳人美酒，花前月下。今日這一番遭遇，不知又有多少好詩好句被寫出來吟誦。
溫如言一行人悠然行在街頭，這是他們第二次出宮，所見情景與之往日迥然不同。上一回乃是過節，到處都是麵色喜慶的黎民百姓。這一回街上同樣熱鬧，但往來喧鬧的都是著儒杉的學子門生。
“小姐，今天到底是甚麼日子啊，怎麼會有那麼多年輕公子在街上吟詩作對的？”阿絳在宮裏拘得久了，再次出宮，便越發的興奮起來。小腦袋一下也沒閑下來，東張西望的。
溫如言也同是奇怪，這南瑞都城怎麼聚集起這麼多學子。旋即腦海裏靈光一閃，嘴上緩緩道：“莫不是要到春闈之期了？”
“沒錯！”凰肆微微勾起唇角，側頭看著溫故言，笑道，“這便是我們南瑞三年一期的春闈初試，每到這個時候，各地學子群聚而來，若是能夠過了這春闈之試，便可直接麵聖，舉行殿試。到時寒窗數十載，便可金榜題名，做的天子門生！”
所以，都城才會在這時候，突然有了這般學子群聚的盛況！
“哦，原來是這樣啊！”阿絳恍然大悟地點頭，溫如言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見她的眼神被街頭吃食吸引。
溫如言循著望過去，就見巷口一個老人家扛著草把子，上頭插著無數根紅亮亮的冰糖葫蘆。
阿絳拉扯溫如言的袖子，低聲央求：“小姐，奴婢可不可以去買……那個啊？”
溫如言好笑，凰肆見了，倏忽想起頭一次出來時，他曾親手為溫如言買過幾串，便朗聲一笑，抬步就要往那裏去。突然遲瑞出聲，攔住凰肆，隻見他格外一板一眼道：“皇……公子，這些事，就讓屬下來辦罷！”
凰肆一怔，隨即點頭應允：“那就，買五串回來罷。”遲瑞不疑有他，板著臉昂首挺胸，去拿了五串回來。凰肆微微一笑，當先抽出四串出來，給了其餘人一人一串，才對遲瑞道：“一人一串，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