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在生氣？他是不是對她生氣？
凰肆一身紅底玄衣，長身立於逆光之處，麵上威嚴怒目，當真是天家氣象，這麼一晃看過去，好似九天之上的天神下臨。
凰肆好似腳踏金光，一步一步走進室內，走過諸位妃嬪的眼前，最後停於溫如言身前，兩人的眼神好似膠著，片刻沒有分開。他立著，她跪著，他的麵上漸漸的怒氣消散，而她一如初見般，滿目茫然無辜，仍舊清澈如許。
阿言，你到底……
撇開視線，凰肆對上餘怒未消的秦太後，彎腰行禮道：“兒臣，參見太後。不知道皇後犯下甚麼罪過，惹得母後如此動怒？”
秦太後陰鬱地盯視凰肆，掀唇道：“皇上，皇後被人親眼瞧見與昭平王於禦花園望月亭之中幽會，她還違抗哀家懿旨，昨夜私自放走昭平王，並親手將其送出宮。這沿路舉止親密，被眾人所親見。皇上，我南瑞不需要此等放浪形骸聲明有瑕的皇後，此等穢亂後宮之事若是傳出去，實在有毀我們南瑞皇家聲譽啊！”
聽聞如此，凰肆勾唇一笑，旋即問道：“竟有此事？太後，此事幹係甚大，這其中具體如何，還請先查清楚了，再定論為好。”
“還查甚麼，”秦太後一指地上跪著的鳶兒就道，“這人證都有了，她還能抵賴？”
凰肆立時掃過去一眼，夏寶林頓時嚇了一跳，皇上方才那一眼真是又冷又狠，她看得心底一悸。更遑論本就膽小如鼠的鳶兒，此刻早就委頓於地抖若篩糠了。
凰肆沉下眼來，低沉地問道：“就是你說看見皇後私會？你看見了甚麼，且說來朕聽聽。”鳶兒抖得不能自己，道：“奴……奴婢……親眼看見……看見皇後娘娘……於七日前……與昭平王爺……在……在望月亭……夜會……”
“哦？七日前？夜會？”凰肆微微拔高了聲音，別具深意地看向了一邊，旋即又道，“太後，這隻有一個人證，僅僅憑借她片麵之言，怎麼能夠取信與人，讓朕相信真有此事呢？”
夏寶林突然開口道：“皇上，太後，七日前皇後娘娘到底有沒有在鳳儀宮中，問問宮中的宮女太監，不就清楚明白了嗎。”
“嗯，此話有理。”秦太後轉頭就吩咐胡嬤嬤，道，“你去將鳳儀宮裏伺候的，都召來問問。”
胡嬤嬤領命出去，凰肆輕飄若雪般掃了夏寶林一眼。秦太後接著道：“皇上，夜會一事還可待查，但是昨夜皇後與昭平王舉止親密，親送出宮一事，可怎麼解釋？”
正正好，張嬤嬤將昨天夜裏永巷之中當值的宮女太監們，全數帶了來慈安宮。一眼望去，竟然有十數人之多。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參見皇後娘娘。”一眾人等紛紛與於殿前跪下，不敢得窺聖顏。
秦太後瞟了凰肆一眼，旋即對地上的宮人問道：“你們可都看見了，昨夜皇後娘娘送昭平王出宮，兩人還舉止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