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就是因為他袖手旁觀,毫不作為。再加之溫如言這般倔強又不願主動挑起事端的性子,才會讓她在這南瑞後宮裏吃了不知多少苦頭。
這一世,他凰肆定然不會讓這些再度發生。堅定而又疼惜的華彩,在凰肆黑不見底的雙眼中流溢。而他深深注視的溫如言,卻偏偏低垂螓首,深深陷於自己的情緒之中,並沒有瞧見一絲一毫。
秦太後若想對付一個人,那便會想盡辦法去磋磨對方。雖是簡單粗暴,但也著實叫人膩煩。
自凰肆斷然拒絕秦太後的提議起,秦太後似乎就將這股怒氣全數堆在溫如言身上。對她又開始變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算如今她已是皇後之尊,也不見秦太後有絲毫顧及留情。
後宮裏那些慣會作妖的管事宮女太監,又開始蹦躂起來,處處給溫如言使絆子,找不自在。溫如言能忍的都忍過去,不能忍的都直接上手辦了別人。借著調配人手的名義,將這些小人全數替換下來,來一招釜底抽薪,看他們還能如何蹦躂。
秦太後見這些手段再不能為難到溫如言,心裏漸漸越發鬱結火氣。言行舉止之間,慢慢露出原型來。索性,她剛來太後慈安宮的時候,這些手段也算領教過,咬牙受著倒還過得去。
比如說現下,溫如言來給秦太後請安,胡嬤嬤硬是將她攔下,微微福身一禮,卻不見多少恭敬地淡淡道:“皇後娘娘,太後正在裏頭歇息,煩請娘娘在此等候。”就是這老宮女,都懶得再與她多說話,好粉飾太後的不良居心了。
“小王,參見皇後娘娘。”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心熏暖的嗓音,這聲音耳熟到溫如言方聽見便知來著為誰,微微側身,點頭示意,“昭平王,正巧也來請安?”
凰衫依舊笑的光風霽月般,對溫如言點頭,“是啊,真是巧。”隨後又轉向胡嬤嬤道,“胡嬤嬤,不知本王可否進去向母後請安?”他堂堂一個王爺,對一個老宮女態度竟是這般尊敬。
而那胡嬤嬤掉角眼睛越發往下拉了兩分,神態也越發冷漠刻薄,她極為敷衍快速地福身一禮,語氣寡淡道:“王爺,太後正在裏頭稍憩,煩請王爺在此等候片刻。”
“哦,那本王就在此處候著吧,也免得攪擾了母後的安眠。”昭平王依舊笑臉迎人,似乎絲毫未被冒犯到般。
“那兩位先在此等候,奴婢先回去辦差了。”說罷,胡嬤嬤不再看兩人,轉身就走進了屋內。
徒留兩人站在冬日寒風之中,麵麵相覷,最後同時笑出了聲。
“我們還真是有緣得很,恐怕往後本王來請安,再不會覺得枯站無趣了。”凰衫率先說道。
“那本宮還當真是榮幸,能為昭平王提供些談資與樂趣。”溫如言背著宮女,偷偷對凰衫眨眨眼睛,那模樣俏皮得很,與她平日裏端莊溫潤的模樣,並不相同。
凰衫被她逗笑,旋即低聲道:“本王最近得了一本絕妙曲譜,還有一把絕世好琴,娘娘若是得空,我們可以共同品評鑒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