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她在喊疼嗎？！”
近乎失態的大聲咆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竟會有心痛如斯的感覺。
前世今生的記憶在腦海中激烈碰撞著，一會兒是眾叛親離時，這女人擋在自己麵前的肅殺表情，一會兒又是當日逼她服下解藥時，自己冷酷無情的語氣，那一幀幀，一幕幕往事剪影在腦海中交錯著，以至於他的雙手顫抖的簡直不敢再去碰那女人。
心神俱亂的他沒有注意到，在溫如言**出聲的刹那，蘇羽的臉色竟陡然就是一變。其後在看見溫如言竟一身夜行衣後，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瞳又驟然緊縮了一下。
不過這種反常很快就若潮水般褪去，沒有待凰肆開口吩咐，他大步上前沉聲道：“陛下請讓一讓，您這樣微臣沒辦法給長公主殿下看病。”
“大膽！你竟敢……”旁邊的周德才隱隱察覺出些不對，聞言厲聲叱道。
隻是他不過才起了話頭，就被凰肆給驀地抬手打斷了，“沒事，先讓他過來給阿言看看吧，阿言似乎疼的厲害，有什麼事等回頭再說。”
若是看的好，自然一切都好說，若不然……
周德才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這才沒有再攔著蘇羽，隻是在與蘇羽擦肩而過的時候，卻還是警告的剜了他一眼。
蘇羽也不知瞧見了沒有，神色自若的提著藥箱走上前。
凰肆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脹痛的額角，起身給他讓開了位置，但他銳利的雙眼始終凝在溫如言的身上，弄的剛搭上溫如言脈搏的蘇羽，都有點維持不住臉上的鎮定，暗暗生出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來。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凝重所取代。
“怎麼了，阿言是有哪裏不妥嗎？”敏銳的察覺了他臉上的異樣，凰肆也在第一時間凝了臉色，沉聲問道。
蘇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約莫一炷香後，他這才停下手中動作，表情嚴肅的站了起來，緩聲開口道：“陛下，長公主身上最嚴重的外傷，應該就是肩膀上的箭傷了。不過這傷看著雖嚇人，實際上卻並不嚴重，回頭微臣開了藥讓人給她敷上，注意不要碰水就可以了。”
“你說的是外傷，意思是……還有內傷？”凰肆並沒有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給敷衍，他敏銳的捕捉到了蘇羽話裏的關鍵。
蘇羽頓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斟酌的回道：“倒也不能說是內傷，不過微臣若是沒有診斷錯的話，長公主身上似乎本來就中了蠱毒，而她如今之所以如此疼痛且昏迷不醒，估計皆因此蠱毒所致。”
“蠱毒？”凰肆聞言一愣，原本擔憂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蘇羽見狀有些不解，但他可沒那個膽子去問，故而隻能假裝沒瞧見，繼續道：“應該是沒錯的。不過具體是何種蠱毒，微臣一時間倒還診斷不出來，陛下可以派人去請孫禦醫，他對蠱毒向來頗有研究，應當會清楚這蠱毒究竟是什麼。”
他剛剛就看出來，陛下似乎非常在意這位長公主，因而以為陛下聽了自己的建議後，會第一時候派人去將孫禦醫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