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如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反問。
凰肆偏頭瞧了她一眼，眼神揶揄而意味深長，“你一直盯著朕欲言又止，難道不是想對朕說什麼？”
溫如言聞言咬了咬唇，遲疑著開口道：“陛下，真的相信我和昭平王之間是清白的嗎？”
“比起眼見為實，朕更相信自己心裏的判斷，所以如言，朕相信你和皇兄……但你，也要對得起朕這份信任。”凰肆停下腳步，側頭望向溫如言，他挑了一下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也不知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怎麼的，他那笑容竟透出幾分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來。
凰肆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從心底相信她嗎？
溫如言有些不自在，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手中的玉鐲，繼續慢慢往前走，麵上笑意卻有些僵硬。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真的不喜歡。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溫如言開始不習慣身邊人過分的親近，這一點，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或許是在孤獨中呆久了，那些溫情的舉動和畫麵都會讓她有些抗拒。
或許，她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厭倦了虛與委蛇和逢場作戲吧。
可惜麵具已經戴上了，想要摘下來，卻沒有那麼容易。
溫如言突然想起了齊白寧，當初的他和現在的她何其相似，戴著陌生的麵具，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為她營造了一個虛幻的美夢，然後取得她父皇的信任，一步一步地踏入權利中心……
可在這步步為營的過程中，他心中，當真沒有半分疲倦嗎？
她，有些累了。
見溫如言又是一副魂遊天外的模樣，凰肆有些不愉的微蹙了眉頭，停下腳步來看著她，“你在想什麼？”
溫如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沒有聽見凰肆的話語。
她踩著樹底破碎清冷的陽光，一步一步走著，看起來，倒還有些自得其樂。
可剛還沒走兩步，肩膀忽然被一隻大手給搭住，緊跟著，她整個人就被一股極為悍猛的力道，給帶的不受控製的旋身朝後撞去。
“唔！”因為完全沒防備，鼻梁狠狠的磕在了某個堅硬的“牆壁”上。
溫如言悶哼一聲，抬頭望向罪魁禍首，眼底有一絲不虞：“陛下，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這麼不當心？”凰肆見狀卻是啞然失笑，“朕喚了你半天，也不見你應一句，要是喚作別人，朕早就叫人給拖下去了！”
說話間他拉開溫如言捂著鼻子的手，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小心的替她揉了揉鼻子，柔聲問她：“還疼不疼？”
也不知是不是燈光迷離的緣故，他此時的表情溫柔的近乎繾綣。
溫如言被凰肆的舉動弄得一愣，下意識地想要側開臉，卻被凰肆按著腦袋無法動彈，哪怕她素來驚聞風雨麵不改色，也被凰肆的舉動惹得頰升飛紅，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因為背光的緣故，凰肆並沒有瞧見溫如言臉上的異色，見她不吭聲，益發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再次柔聲問了一句，“怎麼不說話？還疼不疼？”
“回陛下，不，不疼了。”溫如言望著凰肆近在咫尺的臉，連說話都有些不順暢。
說話間，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直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才覺得呼吸好像通暢了些，原本有些慌亂的心也跟著逐漸平靜了下來。
福身一禮，她語氣淡淡的再次回了一句，“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