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會在下麵重新團聚起來嗎?”她仰頭,看著漫天繁星一般的光影的照耀下,那一片光與虹照耀在紅色的霞光之中,還能夠看見那唯一的一道彩霞,而在人們所依賴的,和所堅持將其稱作信仰的存在,都可以被當作最後的不可視之物。
裴恕歎了一口氣,卻不想要在短時間把這命定之中的歸屬,當作最後的一片淨土。“也許吧。”
要是真的有這所謂的一說,可以在下麵得到團聚的話,那他……是不是要背負著所有的罪孽與錯誤,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寧願不下去。
這一個晚上,防護更加嚴密了一些,似乎是在這個時間極其容易出現什麼比較危險的劫獄份子,報備了樓上樓下各種各樣的能人異士,不管是誰,防範一下總是好些的,總比現在這樣空空落落的將這一切都變成一種無形的威脅。
這一夜,總是沒有任何夢境一般的預兆,感覺自己就像要被這一片濃霧吞沒一般。他的背靠在這一片冰涼的牆壁上,似乎怎麼閉上眼睛,也無法停止自己的困意在不斷的上湧之前,將這最後的一片光景全都深深的記在腦袋裏。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聽力就變得十分的好了,眼神也變得特別的清楚明白,眼神之中透著幾分迷茫。
那從牢房另一邊走過來的人被兩個牢頭架著從他的眼前走過,那燭光還未曾散開,從一點延伸到兩邊,作了紅蓮葉的邊角。
那是……他有些懷疑自己是眼花,走到了牢房邊,看著看守的那個瘦子嘖嘖的搖頭,在另一邊惋惜著。
“老大,”他的聲音之間驟然變得輕柔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
“嗯?……哦,被放出去了唄。這個地方,難得會發生這種好事呢,不過我覺得啊,這人活著的可能性,不大。”
扭過頭看了裴恕一眼,隨即便一臉不屑的開口道:“你知道這麼多幹嘛?”
“隻是打聽打聽,”他嘿嘿的笑了兩聲,語氣之中透著幾分頑皮。“我這不是好奇嗎,想要打聽打聽……”
那瘦子看了他一眼,隨即才說:“沒事少打聽,多活幾個時辰。”
“……您這話太不靠譜!”
那瘦子被氣的麵紅耳赤,低頭嗬斥了幾句,“閉嘴吧你。”
雖然看起來還是那樣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但是心情卻沒有變得特別的輕鬆,反而是沉重下來,像掉到海底的石頭。
她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敢直視他?
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她,明明自己就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廢物,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
果然,自己就是一個該死的人吧,活該被人忘在腦後,活該死在這一片永遠都不會亮起來的白晝之中,活該……被所有人忘記和埋葬。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又何必去追求自己在臨死前又曾期待過的人?
……
“喂,起來了!”梆梆作響的牢門,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總是在吸引著某些嗜血的魔鬼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