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逆子!”林堯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他抬起手來擦幹,頭發試了以後緊緊地黏在臉上,卻並不影響他的英俊,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可是那個曾經說要做好官,那個曾經跟我說以後一定要考狀元,當好官,然後報效朝廷的爹早就死了。”
“你滾!”林朗伸出手顫抖著指向門口,“你給我滾!我林朗沒你這個不孝的兒子!”
林堯什麼話都沒說,衝著他輕輕地勾起一抹笑,隨後笑容越來越苦澀,由無聲的笑變成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眼裏竟然有了晶瑩的淚花。
他一把拂開管家的手,油紙傘落在地上,變成了盛放北方的巨大容器,孤寂的躺在青石板上,他學著華鴻章的模樣,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寫滿了從容和堅定,這是他最後的信仰,是他從小就樹立起來的理想。
“少爺。”管家在他身後焦灼的喊,隨後傳來的是林朗氣急敗壞的聲音,“別喊他,讓他滾!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離開林家他什麼都不是!”
林堯笑著,身後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寂靜或是喧嘩都與他無關。若是這樣能換來良心的安眠,他不介意離開林府。
……
已經遠去的華鴻章並不知道自己的來訪給林府帶來了巨大的變故,也不知道林堯的信心竟堅定如斯。
那一句無愧於心就像是一把火,在他心裏熊熊燃燒,溫暖了他曾經孤寂的日子。
客棧裏的戚解正聽著褚柏思講故事,他溫潤的聲音和著外麵的潺潺雨聲,好聽極了。一段故事被他講的抑揚頓挫、蕩氣回腸,臨了之際,戚解還意猶未盡的說道:“若是陸遊和他表妹能在一起就好了。”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名媒妁之言,陸遊也是身不由己。”
是呢,他今天給戚解講的是陸遊和唐婉之間的錯過,他要讓戚解明白,喜歡就是喜歡,不能等到錯過了才覺得後悔!
他要在無形之中給戚解灌輸這種思想,從而讓她開始明白自己的想法。
“可惜了唐婉,多麼好的一個女子。”戚解歎了口氣,聽著外麵滴答的雨聲,更加愧疚了,“外麵下這麼大的雨,早知道我就不趕著師兄出去了,若是淋了雨,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前言不搭後語的腔調,褚柏思卻明白她是真的擔心華鴻章,於是坐在那裏勸慰道:‘沒事,出去的時候我看到小二遞給師兄一把傘。’
“有傘也冷啊。”戚解又歎了一口氣,“我覺得師兄可能會生我氣,要是他感冒了,我就……我一定得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以表我的誠意。”
她說的信誓旦旦,一旁的褚柏思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阿嚏。”
“你怎麼了?”戚解眉頭皺起,“莫不是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