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從嬰兒房外經過的幾個小護士在議論著,“我來換班的時候,聽今天上早班的人說,今天發生一件特別的事。一個懷孕六個多月的孕婦竟然強烈要求醫生給她破腹取子。”
“醫生答應了嗎?”一年輕小護士好奇。
另一個年長的護士歎氣頗為無奈,“這種事我在醫院上這麼多年的班,可是聞所未聞啊。竟然有母親主動要求醫生給她破腹取子,她是得有多麼不愛這個孩子,不知道孩子不足月生下來,以後身體可能會有一堆的問題嗎?”
剛才起這話題的那個小護士解答她們的問題,“醫生答應了,醫院裏又沒有明文規定,醫生不可以幫孕婦破腹取子。就算是國家法律上,都沒有這種規定。”
年輕的小護士又說著,“也是,我見過有懷孕四五個月的還跑來醫院非得讓醫生幫她做流產手術的,我們醫院是有這規定懷孕三個月以上不給做流產手術。也不知道那破腹取子的,是不是之前來找醫生要打胎的那個。”
“誰知道呢!”
一群小護士走遠,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在沈少卿邊上的許秘書,屏主呼吸,手上拿著的離婚協議,也不知道該不該先收起來。
小護士議論的那些話,沈少卿是全部都聽進去了。他透過嬰兒房的玻璃窗,看向裏麵,“哪個是我的女兒?”
“六號保溫箱是您的女兒。”許秘書小心的回著。
六號保溫箱,裏麵的孩子小的似乎隻有他的巴掌大,皺巴巴的。不足月被剖腹取出來,現在看上去就很虛弱。沈少卿的心像是被架上火上燒灼一樣,有多疼就有多恨。
林安安你到底是有多狠的心!
剛才那幾個小護士說的話再加上現在的情況是挺容易讓人誤會的,許秘書也親眼目睹自己的boss和boss夫人之間經曆了多少,也知道自己的boss有多愛boss夫人,可boss夫人是真的挺心狠的,就是他想勸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沈少卿拿過尼克手上的離婚文件,“筆!”
溢滿怒氣的聲音,讓許秘書一愣,回神後又連忙翻找著自己身上,把口袋裏那隻鋼筆遞給沈少卿。他是習慣性身上帶著筆,這筆不是專門為沈少卿準備的,所以把筆遞給沈少卿時,他手有些抖。
離婚文件上的內容,沈少卿一眼都沒有看,隻是在最後一頁,甲方林安安簽名處的旁邊,乙方簽上名字。隻用了幾秒,就簽好了,上麵的字跡筆力遒勁。
接過沈少卿簽好的離婚協議,尼克又開口說著,“安安還讓我轉告你,你對她的好,她記得,所以願意為你孕育這個生命。現在她把孩子給你了,你對她的好,她也還了,她和你從此各不相欠。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
安安還有一句尼克沒說:當不成夫妻,她也不願和沈少卿當怨偶,所以從此各不相幹,永不再見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