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白氏冷冷一笑,道:“我的身體如何,卻不用巷令費心了。”

常巷令掃了一眼站立在白氏身旁的春姑,又笑道:“春姐姐近來可好?”

春姑淡淡道:“有勞巷令掛念,老奴日薄西山,談不上什麼好。隻不過憑借大夫人的福份苟延殘喘而已。”

常巷令卻回頭,微笑對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子說道:“你們且先去吧。我要同大夫人說一會子話,一會兒要回去,再差人傳你們就是了。”

兩個小丫頭子俱是伶俐識事理的,見常巷令如此說,大夫人又未阻攔,便隻行禮退下了。隻留常巷令同白氏春姑三人,站立在淩府的後花園旁的石子路上,三麵相覷。

常巷令見兩個小丫頭子走遠了,忽而換了一副無比冷淡地麵孔,仿佛剛才的她,隻是一個虛假幻影而已,而現在的常巷令,才是入宮十幾載,時刻威嚴謹慎的巷令。

“春姑,我敬你一聲春姐姐,是看在你辛辛苦苦為淩府盡心盡力的麵子上。假若你此刻不是淩府的人,哼,你在本巷令眼裏,不過是個江湖老婦而已。”

常巷令一番話,說的卻是極不客氣,全然沒有把春姑放在眼裏一般。

白氏卻不怒反笑,咳嗽一聲,道:“春姑賤軀,怎敢在巷令麵前爭輝?想當年,巷令在淩府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洗腳賤婢,若不是娘娘憐愛,又怎會有今日這般榮耀。”

常巷令忽然眯縫起雙眼,麵色陰暗無比,道:“當年若不是大夫人憐愛,娘娘又怎會入得深宮?哦,是了,大夫人還沒有告訴本巷令,不知大夫人這麼多年,逍遙門的人是否來找過大夫人呢?我可聽說,近來江湖上,可並不太平。”

白氏淡淡道:“我與逍遙門已然井水不犯河水,巷令既有求於春姑,又何必說出這些舊事?巷令不必擔心,春姑幫助娘娘,就是幫助淩家。隻不過,我卻隻怕娘娘對我心存芥蒂,對良卿亦是如此。”

常巷令冷冷道:“娘娘為何無有子嗣,大夫人心裏隻怕比誰都清楚。宮裏的太醫,娘娘已求遍了,隻說娘娘體內凝毒,毒若不解,子嗣何來?”

春姑忽而冷笑道:“娘娘體內凝毒,難不成還要怪罪大夫人嗎?巷令的話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一陣涼風吹過,倒教人骨子裏凝聚起一陣寒氣,從心裏飄散,隱隱發到肌表,升起一陣涼意。

常巷令忽而哈哈冷笑,聲如厲鍾,眼睛直直地盯著春姑:“你以為娘娘如何才有今日尊位的?還不是拜大夫人的熏香所賜。”

蘇嬿婉回到臥房,眼看著娘娘省親之日在即,心下不覺煩悶,這一時半會卻又難以入睡了。便站起身來,獨自觀賞月色。

蘇嬿婉忽然想起從前的往事。她自小在西昆長大,父親官至西昆督使,蘇家更是西昆極有威望的名門望族。她雖是宦門之女,卻全然沒有大小姐的秉性脾氣,隻因她的母親,卻是西昆的熏香商賈之女。因而自小便教導她,她雖為女子,卻要八麵玲瓏,堅強果敢,不可任意妄為,無理取鬧。她受母親影響,把西昆的製香技藝學得雖談不上精通,卻也已然八九不離十了。蘇嬿婉一想起熏香一事,卻又想起柳姨娘的西昆碎紅,不由心下裏一陣翻江倒海,隻覺寒風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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