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
“母親……”
沐承明和沐炎驍同時叫出了聲。
最後還是沐炎驍快他一步，抓住了顧月。
顧月一看來人，便緊緊抱著他，全身顫抖的喚著，“炎驍，我的兒子，媽媽什麼都沒有了，媽媽隻有你了，不要離開媽媽，不要離開我……”
沐炎驍心裏很是無奈，眼裏劃過一抹悲哀的情緒，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沒事了，我不會離開您的。”
這是他的母親，不管如何他都不會不管她。
更何況，她現在神智不清。
在沐炎驍的安撫下，顧月慢慢平複下來，可依然緊緊抓住沐炎驍的衣服不讓他離開。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顧月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用哀求的眸光望著他。
“好，我不走。”沐炎驍的聲音有些沙啞。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陸元初那張俏臉，睡夢中的她也曾經拉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這一刻，他心軟了。
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這麼下去。
安靜下來的顧月很快就睡了過去，等她熟睡之後沐炎驍才出來。
父子倆相對無言。
沐承明更是在他的眸光下覺得尷尬，想了想便道：“小初那邊怎麼樣？她有沒有問你？”
沐炎驍垂下眸子，掩飾眸瞳中那一閃而過的沉痛，搖頭，“沒有。”
沐承明聞言，頓時就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你媽媽的存在，你媽媽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見到小初的話，肯定說出一些難聽的話，甚至還會……”
“我知道。”沐炎驍捏了捏眉心，聲音依舊沙啞，陡然抬起頭來，看著沐承明，“我想把我媽送到國外去治療。”
沐承明一愣，“送到國外去？”
沐炎驍點了點頭，“母親這種情況隻能送去醫院，國內的醫院我不放心……”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嘭”的一聲，顧月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顧月滿臉憤怒的瞪著他，胸口上下起伏得厲害，歇斯底裏的怒吼道：“我不要去醫院，不要去醫院，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我沒病，你們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兒子，為什麼連你們也要背叛我，你們都不要我，我就知道你們都喜歡明瑤，不喜歡我，我恨你們。”
說完這句話，就不管不顧的往外衝去。
沐炎驍追上去攔住她，誰知瘋狂起來的顧月眼裏帶著一絲血色，抓住沐炎驍的手張嘴就咬了下去。
可沐炎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由她去咬，去發泄。
顧月的情況很不對勁，本來就有抑鬱症，結果用了柳博士的藥劑，現在變成了這樣。
看起來很正常，其實瘋瘋癲癲，記憶錯亂。
顧月這一口可是用了十分的力氣，雙眼充血，帶著滔天的憤怒，恨不得從他的手背上咬出一塊肉來。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流，沐承明見狀，驚呼一聲，“炎驍。”
沐炎驍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看到這裏，沐承明心中更是悔恨不已，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本該是他承受的，結果卻讓兒子替他承受這些本不該承受的東西。
他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