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道歉毫無說服力，畢竟昨晚說出那麼戳人脊梁骨的話也是她……這麼想著，身旁的Niri已經戴起白手套，跳上了沙發看起電視來。八、主人，我沒有這個權限在那之後的日子，Niri除了偶爾賣個萌、耍個帥勾引自己，再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Niri給他這種行為命名：細水長流作戰計劃，聲稱要在生活的方方麵麵寵溺盛琳，讓盛琳在細水長流中喜歡上他。對此盛琳表示：“你做夢去吧，等姐有了男朋友，你就可以打包出門，浪跡天涯了。”嘴上這麼說著，可是盛琳在Niri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拒絕了閨蜜朋友多次的相親、介紹。至於原因也許隻有她心裏最清楚。本以為這樣的日常會一直持續，直到某一日盛琳發現，Niri最近越來越虛弱了。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以往他願意24小時不間斷地守著自己，每晚十點熱完牛奶，便會端著送到自己房裏。看著牛奶被盛琳喝完，再拿著杯子去廚房洗幹淨，再回到臥室，假裝自己是一隻手機，在盛琳身旁入睡。每晚如此，直到最近一個星期各種不對勁。最開始是晚上入睡後早上很難醒來，後來是在廚房洗杯子時昏睡在池子邊。今天則甚至在煮牛奶的途中昏倒，滾燙的牛奶被燒得噗噗作響，溢出小鐵鍋，潑到了Niri的身上。盛琳跑去看時Niri的胳膊和胸膛已經被燙得火紅一片，觸目驚心。她像隻無頭蒼蠅似的滿房間亂竄，醫藥箱呢？冰袋呢？她在團團轉的期間悲催地意識到平時這些都是交給Niri，以往自己感冒發燒姨媽痛，從藥方到測量溫度都是由Niri一手負責的。還真應了Niri說的那句話，方方麵麵寵溺自己，寵溺到喪失生活自理能力。好不容易找到醫藥箱，盛琳飛奔到沙發邊，替Niri仔細敷上燙傷藥，又對他最近的無緣無故昏迷感到擔憂，於是她對Niri掐人中，揪耳朵，捏臉蛋，甚至假裝要對著Niri嘴巴親上去……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她一個賭氣，幹脆在旁守著，就不信他醒不了了！或許是藥膏起了藥效，又或許是Niri感受到了盛琳少有對他的關心。半夜三點，Niri醒了過來。他艱難地回想起昏倒前發生的事情，一個起身，才發現自己的燙傷口已經被人上了藥，以及……倚在沙發邊睡得香甜的盛琳。他撥開她額前的發，第一次吻了她的額頭。額頭吻，隻給此生摯愛。“我真的很愛你……”說完，Niri也昏睡了過去。一大清早，盛琳被門鈴聲給吵醒，當她想要下床開門時……發現身上壓著一個人！臥槽！手還放在自己腰上！這家夥昨晚醒來一定又吃了她豆腐，簡直無！恥！門鈴很急。她隻好先放過他，抄起拖鞋就往外奔。“喂？請問是盛琳小姐嗎？[]我們是法瑞爾公司技術部。上次盛小姐在電話裏提到的問題還記得嗎？”當然記得，那是Niri剛出現的那段時間。“不記得了，你們找錯人了，抱歉！”盛琳要關門，卻被那些人給強行攔住了。法瑞爾公司派來工作人員把Niri強製回收。一人負責攔住盛琳，其餘人衝進了屋內搜尋Niri。盛琳大叫道：“你們私闖民宅！我要報警了！”那人不慌不忙：“是這樣的女士，你的手機暫時無法使用。法瑞爾公司自從接到盛小姐的那通電話，之後從世界各個城市接到類似的電話，我們這才意識到Niri這個係統可怕的漏洞。你也知道，他們相當於機器人，根本不是人類，我們無法預測他們可能對人類造成的傷害，所以必須進行回收。”盛琳怒不可遏：“既然你們也說了無法預測他們的行動，那你們憑什麼斷定他們有害？！他們是有感情的生命！你們沒權利絕定他們的未來！”那人冷笑一聲，充滿嘲諷：“不，他們就是一堆程序罷了，我們的程序中心能控製他們。盛女士應該也發現了Niri最近的異常，經常昏過去？那是因為程序師最近不停在毀壞原來他們親手創造的係統，係統破壞，他們就不能再正常活動，方便回收。”以前總聽人家這麼說，隻有當你失去他的那一刻，你才會意識到你有多麼愛他。曾經盛琳對此嗤之以鼻，如果真的很愛他，那自己一定可以不顧程序和人類的阻礙，告訴他，自己愛他。她之所以甘願以管家和主人的身份與Niri共處一室，並藏起心底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一定是因為還不夠喜歡，一定是。但當她眼睜睜看著還在沙發上昏睡Niri被工作人員扛著帶走……這一刻，這些自欺欺人都瞬間崩塌。盛琳幾乎是把那幾個工作人員硬拉住：“這是我的私人手機，你們公司並沒有權利回收！”工作人員這幾日不是第一次處理這件事情，但還沒遇到過像盛琳這樣反抗如此激烈的人，他們沒有耐心，幹脆一把退倒她，硬生生推辭道：“抱歉女士，這台機器給您帶來困擾抱歉了，我們會修好了再給你送回來。”盛琳的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軌跡，她雖然在郝家集團辭了職，但在新公司做的還是財務部的工作。上班，下班，趕報表……唯一的變化就是，她有事情都自己做了，再也不會喊那個名字。這座城市最近又進入了陰雨季節，每天連綿的細雨不斷，惹得盛琳回家心情都不爽。她麻木地掏出鑰匙準備打開院子門，卻發現一旁郵箱裏塞著一個包裹，寄件人……法瑞爾公司！盛琳抱著包裹連跑帶挑跳衝進房裏，手撕包裹，那叫一個迫不及待。裏麵是一部和之前外觀一模一樣的手機！包裝紙上還特地注明著：原係統未銷毀，僅修複。盛琳鄭重地按下開機鍵，緊張得手心冒汗：“hi……Niri。”，當屏幕上跳出一抹熟悉的藍光，她已經淚流滿麵。“您好，主人，初次見麵，請打開設置把Niri調成你期望的屬性……”“Niri，到最後我都來不及說，我……愛你。”“我隻是智能助理。”“Niri，你還愛我嗎？”“主人，我沒有這個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