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澤!”
流情看著魚缸中兩隻翻了肚皮的金魚,腫的像是桃一般的眼睛又開始掉眼淚,她一邊哭一邊給水千澤打著視頻電話。
“嗝!”
正哭著,流情突然打了一個嗝,這一個嗝打得響亮,窘迫讓原本就處在悲傷中的流情瞬間就哭得更加響亮了。
她記得那一次水千澤哄了她一個晚上,白天還帶著她去吃好吃的。
嘩嘩——
天像是破了一個口子,雨水從漆黑的天空爭前恐後的墜落,流情站在公司的大門前,等待著她叫的出租車。
來了,是她叫的那一輛。
流情立刻跑了上去,碩大的雨珠打在身上有些疼,然而就在坐進車裏的一瞬間,從胳膊上傳來一股外力,流情險些摔倒。
穩住身子再看,身後的撐著傘的同事已經坐了進去。
她全身都被雨打透了,怔怔的看著已經是一個黑點的出租車。
反正都濕透了,又何必再躲雨呢?流情將手提包放在頭頂,在雨中快速的穿梭,突然,她頭上的雨停了——
流情轉過頭,猛然撞入水千澤深邃的眸子。
水千澤將傘舉在她的頭頂,雨水順著傘麵滑落,汩汩得打在水千澤精致的黑色西裝外套上,流情想要將傘推過去,卻被水千澤拉住了手。
“車在後麵。”
流情傻傻的跟在水千澤的身邊,直到坐到車裏,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啪!啪啪——
所有的氣泡在一瞬間全部爆破,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似乎聽到了與她相連的機器發出的尖銳響聲,還有流橫的呼喚聲,雜亂的腳步聲,醫生的吼聲,到後來,好像還有無數的歎息聲。
……
暮色藹藹,水千澤坐在辦公桌前看著今天簽下的文件,扯開領帶,眼中盡是笑意。
想到白天楊樂樂打來的電話,水千澤隨即打了過去,他在餐廳訂了位子準備和她好好慶祝一下。
電話被接通了,長久的沉默讓水千澤皺了皺眉。
“生氣了?”
水千澤撥亂梳得一絲不苟的發型,拿起車鑰匙一邊說著電話,一邊向著電梯走去,出門前還對著戴助理點頭示意。
“我一會去醫院接你——”
“不必了。”
流橫生硬的打斷水千澤的話語,她在離開之前一直在呼喚你的名字,你不在,如今她不在了人,你來還有什麼意義?
水千澤聽著突然出現的男聲,腳步一頓。
“讓她接電話。”
水千澤的聲音不怒自威,然而在剛強的表麵下,則是恐懼和慌張。
“她不會接你電話了,也不會再見你!”
流橫從不輕易表露他的情感,他越是在意什麼便會對什麼越冷漠,因為他害怕,害怕被人知道那是他的軟肋,可是他最愛的兩個女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掩飾的呢?
“流總?”
水千澤認出了流橫的聲音,腦海中緊繃的弦猛然繃斷,流情,楊樂樂……
“水千澤,你永遠都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