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生病的人本來就容易困倦,看著暖黃色光線下那張蒼白的小臉兒,他忍不住摸了摸沒有紗布的半邊。
觸手溫涼。
將空調溫度又調高了一些,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第二日,蘇晚的狀態很好,被送進了手術室去打石膏。
進去前,席雲庭握著她的手,“加油,晚晚,你一定會沒事兒的。”
推著病床的護士在一邊無奈,你們這就是加個鋼板的手術啊,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偶像劇劇本拿錯了吧,朋友。
蘇晚也是差不多的心情,“我會沒事兒的,你別擔心了。”
她躺下床上,被打入麻藥的時候,還有些慶幸。
盡管知道不是什麼危險的大手術,但也是她第一次進手術室,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心裏麵還是會打鼓吧。
吸入麻醉藥劑,蘇晚的意識漸漸陷入了一片純白,隻覺得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她就像是在雲中漫步,很輕鬆,很自由,自成一方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聽到了外麵的世界傳來了些許響動。
“手術很成功,隻是正常的骨折,隻要繼續治療,並無大礙,隻是需要好好將養。”
另外一個聲音問道:“她的臉怎麼樣了?臉上的傷口會留疤嗎?”
這個聲音讓她覺得無比的熟悉,卻又不記得是在哪裏聽到過。
又聽到另外一個人回答,“臉上的傷口有些深,我們已經做了縫合處理,會不會留疤還需要看體質,隻是,這麼深的疤.……”
聲音似乎又逐漸飄遠,蘇晚的意識被拉入了一片黑暗。
沈夢琳在報道裏麵看到了消息時,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蘇晚啊蘇晚,我看你還能夠囂張多久。”
許是想看看蘇晚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也或者就是單純的無聊,想要打發時間,沈夢琳打聽到了蘇晚的病房,就來看望。
隻是還沒有進病房,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腿被吊起來的蘇晚。
以及趴在她的病床邊上的席雲庭。
明明是大白天,席雲庭會趴在旁邊睡覺,應當也是困極了。
她恨恨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繼續看了兩眼,見到蘇晚的那個被叫做張阿姨的護工,眼睛中若有所思。
蘇晚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隻覺得光線刺眼。
仲秋時節,天高氣爽,外麵的藍天白雲她無法感受,但是明媚的陽光揮灑進來,讓她的皮膚覺得暖暖的。
應該是麻藥的勁兒還沒有過去,她的腿也沒有什麼感覺。
隻是心裏麵,卻涼颼颼的。
當時昏昏沉沉的,但是她還是聽到了外界的講話,自己的腿是沒有太大問題,隻要有時間恢複就好。
而自己的臉,估計是要留疤了。
那個醫生說的委婉,隻是,那麼深的一道口子?
如果隻是劃了一下,怎麼會有那麼深的口子呢。
如果她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她……還能繼續做一名模特嗎?
目光移向趴在自己床邊的席雲庭,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