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趙永新這髒亂差的出租屋裏睡的迷迷糊糊的顧漫回過神看看我,哈欠連天的說:“嗯,你們處理完了嗎?”
我思考一下說:“應該差不多。”
……
事實證明,陸芳的倒台對何紹利益團體的傷害真的很小。而且賈正妃告訴我,陸芳之所以能倒台,是因為何紹放棄陸芳。如果何紹願意救陸芳,陸芳是斷然不會被雙規的。什麼礦難,完全可以推卸責任說是下麵的人隱瞞不報。到時候將幾個礦長抓進去就成,這都不叫大事兒。
至於李一天作奸犯科的事情,更不叫事情。
對陸芳一毛錢的影響都沒有,陸芳的雙規,是因為何紹的放棄,何紹的不拯救。
這就是政治,很殘酷,但也很真實。
我忽然明白,這就是一次利益博弈。陸芳盡管是倒台了,但並沒有傷及何紹。相反因為何紹識時務放棄陸芳,他的地位反而更為穩固。我有些著急,因為蘭仁義從監獄裏打來電話,告訴我他要被公開審理。我讓他別著急,我肯定不會讓他坐牢。蘭仁義在電話裏對我說:“沒關係,爺們哪有不坐牢的。前兩天知然來看我,告訴我隻要我這次出去,我們倆就有可能。”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蘭仁義的電話剛掛,安娜的電話就打進來。說的也是蘭仁義的事情,她說蘭仁義持刀行凶,她沒有告蘭仁義,但這次是公訴。何紹最近去見過一次向北風,大概意思就是讓向北風妥協,她不知道向北風做的什麼決定。聽著這些消息,我有些猶豫。安娜還告訴我,何紹似乎要以夏天公司為背景,大肆推動長三角地區的製造業改革。
“什麼?”我震驚的問。
安娜解釋道:“他需要自己手中有資本權力,有內幕消息稱何紹準備將夏天公司公開拍賣給一個商人,將夏天公司培養成長三角地區最大的製造業企業,以此作為自己的政績外加資本權利。說簡單一些,地位是需要用資本堆砌起來的,這些東西都是他的後盾。你應該懂,這不叫貪汙。對於他們來說,貪汙已經毫無意義。”
我點點頭,安娜說的對。
我腦袋飛快的轉著,卻想不出一個辦法阻止何紹的行為。實際上,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一個死人。最後我也沒能給安娜一個辦法,掛斷安娜的電話之後,我蹲在張曉軍家裏的院子裏,顧漫站在我的身後。我夾著手中燃燒的隻剩下煙屁股的煙頭,無奈的說:“麻痹的,辛苦忙這麼多天,到頭來一無是處。”
身後的顧漫沒有說話。我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屁股丟到地上,取下鼻梁上的眼睛,感覺眼前的世界非常模糊,我眼睛的近視好像比來北京前更嚴重了。這時,我感覺到自己的眼前出現一個漂亮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到底是誰。她走上來,抱著我在我的唇上吻一下,我木然的站在原地。視線慢慢聚焦到我的眼前,眼前原本模糊的影子慢慢變的真實起來。最後我一把推開顧漫,說:“你幹嘛。”
顧漫沒有開玩笑,而是認真的看著我說:“吻一下又不會死人。”
我沒說話,趕緊戴上眼鏡。
當天晚上,我翻來覆去半晚上沒睡著。身側的顧漫睡的很安穩,我感覺很可笑。跟顧漫在一起快半個月,我竟然沒碰她一個手指頭,有點苦笑嘲笑一下自己。慢慢閉上眼睛,感覺疲倦襲來,躺在床上慢慢睡著。睡夢中,我夢到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孩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她來到我的麵前,雙手環抱著我的脖子,將我拉下去低頭吻上她。我們嘴唇貼在一起,沒有伸出舌頭,也沒有過分的濕吻,隻是很普通的嘴唇貼著嘴唇。
她的嘴唇濕濕的,有股檸檬的味道。
我的視線慢慢聚焦到她的臉上,我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大叫一聲:“張玲!”
我喘著粗氣,身上流淌著汗水。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身旁的顧漫早已不見,房間裏靜悄悄的,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從床上下來,坐在椅子上麵,還在為剛才的夢緊張焦慮。抬起頭看向牆上的日曆,卻發現今天是十二月十二日。
張玲的預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