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我們這是奧迪專櫃(2 / 2)

車到甘井子區的一座山下停住,這座山被當地人叫做掌包山。掌包在東北話中有老板和掌櫃的意思,但是放在這裏應該是老大的意思。因為這整座山,都是蘇東坡的家。山下有一個巨大的鐵門,鐵門上左龍右虎,看上去十分威武。我們兩個給了的哥二百塊錢下車。的哥很好奇的看著我們兩個朝著那座整日關閉的大門走過去,他知道這裏麵住的是誰。他不敢相信我們兩個能進去這個門,他更不敢想象自己能拉一個進入這座門的人。要知道,平時進入這座門的車,最差的也得奔馳S級!

他看著我們兩個慢吞吞的走過去,那個胖子似乎還有點怯懦,他嗤之以鼻的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可是等我們到了門前之後,這座山門,卻徐徐打開。門後兩輛奔馳正在等候,在車前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的哥認識,那女孩叫蘇果,東北王爺的女兒,他的女神,他還在網上看著女神的照片打過飛機呢。

的哥吞了把口水,大門徐徐關上,將後麵的一切遮擋過去。

一路上,蘇東坡都很沉默。到了家裏之後,蘇東坡更是沉默不語。從山下到山上,有十分鍾的車程。來接我們的蘇果簡單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蘇奶奶是昨天晚上病逝的,走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父親現在還在獄裏,那些叔叔伯伯都還在等消息。

蘇東坡沒有聽這些,我看著有些疲態的蘇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山上時,我看到了一座似宮殿一樣的建築,想必這就是蘇東坡的家。蘇東坡下車,並沒有進這座富麗堂皇像是暴發戶一樣的建築。而是饒過建築,來到建築後麵的一座有三層的古香古色的小樓。小樓上麵有三個字《古念祠》,蘇果跟我解釋:“奶奶常年住在祠堂裏。”

蘇東坡疾步走了上去,在祠堂一樓的大廳裏,有一個鮮花簇擁的屍體,周圍零星坐了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姬妖媚就在其中。蘇東坡走上前,先跪下磕三個頭,然後跪在奶奶的屍體前,放聲大哭。哭沙啞了嗓子,哀鴻遍野。

夜幕降臨時,蘇東坡站在掌包山上,遠眺遠處燈光璀璨的大連市。他眼睛紅彤彤的,看不出目光中是什麼意思。第二天是蘇奶奶下葬的日子,蘇奶奶的墓地選在掌包山的半山腰,那裏有蘇東坡死去的爺爺。早晨時分,一輛警車開到山下,蘇葉悍然上山,在母親的屍首前跪了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沒人過去。三個小時後,蘇葉喝了一聲:“我母親一輩子信佛念經,死了之後,也是天上的福星,時辰已到,我這做兒的就再送母親一程。”

喝完,砰砰砰三個響頭。

起來時,腦門上帶著血,大聲喝道:“下葬。”

楠木雕花棺材上一個大大的“奠”字,蘇葉親自抬著母親的棺材到了墓上,將棺材下到墓坑裏。蘇葉親自拿著鐵銷給墓封土,周圍的人都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去。這時蘇東坡眉頭一皺,走上去搶了父親手中的鐵銷。蘇葉眉頭一皺,睚眥欲裂道:“她是我媽。”

蘇東坡梗著脖子吼道:“她是我奶奶。”

僅僅是一句話,蘇葉就沒有再動手。所有的人都看著蘇東坡將墓封好,親自將墓碑立起來。陰雲壓陣,雨水淅淅瀝瀝的降落下來。沒有一個人走,能來參加老太太葬禮的,都不是外人。蘇葉沒有再說話,天色漸晚時。他隨著那兩個帶他回來的警察下山,坐上警車離開。而蘇東坡,則依舊站在奶奶的墓前。

姬妖媚沒有理兒子,蘇果也顫巍巍的看著哥哥。直到夜幕時分,蘇東坡才回到家裏,給奶奶端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墓前。我走過來看了看他,有些顫巍巍的問:“你沒事吧?”

蘇東坡突然一笑,說:“沒事。”

我走上去坐在蘇東坡的身邊,歎了口氣說:“逝者已逝,生者當如斯?”

“當如斯?”蘇東坡念著這三個字,看不出他眸子中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蘇東坡對我說:“奶奶從小就對我一個人親,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隻有奶奶一個人對我好。蘇葉,姬妖媚,小果他們盡管對我好,但那種好是有限度的。八歲那年,我發燒感冒,四十多度,他們都在外地,是奶奶親自帶我去的醫院,而他回來之後隻說了一句,沒死就好。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人想出頭,還是得靠自己。不過我這個人太懶散,沒啥毅力,幹啥事都幹不好。脾氣好臭,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沒人愛搭理。隻有我奶奶,愛拉著我說話,談她這一輩子的榮辱人生。”

我默默聽著,沒有說話。

蘇東坡對我說了好多好多,說了最後他紅著眼睛對我說:“現在他有難,不管他對我再不好,畢竟他是我老子,我從他身上別的沒學來,血腥誌氣倒學的到。所以,我還是得幫他。誰讓他是我爸呢?”

雨後的夜晚,天空中散布幾顆星星,還算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