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在夏婉玉回來之前麵對孫曉青,那樣會讓我很難堪,我也不會給孫曉青保證什麼。男人並不隻靠嘴說,要做出來。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全都是兩個字,沒用。等到夏婉玉離開,我再回來,如果犯錯,盡數給孫曉青交待,如果沒有,就給孫曉青帶份禮物。
八點鍾,我準時到了機場。
可是悉尼至上海的航班卻晚點了,我站在出站口,靜靜等待。
九點鍾,一架飛機劃破天際,正是悉尼飛至上海的航班。在這個航班上,有夏婉玉。可是,夏婉玉並沒有下飛機。這架飛機的終點站是北京,浦東隻不過是途徑的一個站點而已,夏婉玉直接飛北京去了。
我站在機場外麵,就好像是一個傻逼一樣。
突然,手機上麵接到了一條短信。
是夏婉玉發過來的,是一首詞:
秦樓煙花,裙擺輕蕩
風過紅闌,闔眼心殤
惹不盡人間風流
數不清正道滄桑
心思不言,偷束妝奩,鉛華洗盡桃夭殤
布衣荊簪,相對素麵,歲月如水瀲紅妝
錦衣華服,如花美眷
江南煙雨,青石小巷
隻欠一句,緣以盡,何須憂傷。
……
接到這條短信,我立馬回了一句:“這首詞叫什麼。”
“你知道。”夏婉玉回了一句。
然後飛機起飛,她關了手機。
我看著她寫的這首詞,突然明白了,原來這是桃夭。
抬起頭看著天空中劃過的一架架飛機,心中有些寧靜,或許她也知道我為難吧。或者,我們兩個現在不見麵最好。夏婉玉去了北京,她要參加一個會議,簽署一份協議。這個協議關乎到澳洲生態項目,如果這個協議一旦簽署,那麼這個項目將會成為最大的合作。不僅僅是大德集團和澳方的合作,而是國與國。
到時大德集團將成為重點扶持企業,揚名立萬是必然。
我突然有點理解夏婉玉為什麼去澳洲了,因為相較於澳洲項目,大德集團在國內的業務就是小兒科。看來張青石為了轉移資產真是下了血本,隻不過似乎是為後人鋪路了。過了兩天,我在電視上麵看到了夏婉玉的身影,她穿著一身OL裝束,坐在二號位置上麵,戴著一個金絲眼鏡,談笑風生。
不過在電視上麵,我同樣也看到了一個人。
風楓,他坐在一號位置後麵,手裏麵拿著本子和筆,看樣子像是一位翻譯員。孫曉青已經知道夏婉玉回來了,是王穎麗告訴她的。我也沒有逃避她,我告訴她,我去機場接夏婉玉,然後夏婉玉沒有和我見麵,直飛北京。
我也將那篇《桃夭》給孫曉青看了,孫曉青沒有表示什麼,隻是淺笑輒止。
第二天,我在書桌上麵見到了一本席慕容散文集,在扉頁上麵寫著這麼一段話: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親情與感情,曾經和過去,就這麼交織在一起。拿著這本散文集,我怔了。我忽然明白,孫曉青已離不開我,而夏婉玉卻早已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