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想法萌生的時候,雲溪便再也遏製不住。
一直在自己腦子裏揮散不去!
瞧著有些恍惚的雲溪,柳姨娘心裏有些擔心,上前問道:“你這個怎麼了?”
雲溪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想睡覺了。”
“嗯,那你去床上躺一躺吧,有了身子確實比一般時候都要容易累的。”
雲溪微微點頭,爬上床,閉著眼睛,腦子裏卻是想著要了秦傑明這件事的可行性。
隻是大年初一的時候,寧王和景王又一塊兒在相府門口不期而遇了!
相府的後花園中,顏氏和皇景梧正在邊走邊聊天。
皇景梧走在一處秋千架旁停下來,“這兒還是跟以前一樣,都沒有絲毫變化。”
顏氏說道:“是啊,還記得那個時候,你總是不耐煩聽爹爹講學,一個人偷跑到這兒來,推著我蕩秋千。”
記憶中那些歡聲笑語,仿佛還在昨天,卻又好像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了……
“那個時候,你坐在秋千架上,一點兒也不怕的樣子,一個勁兒的讓我蕩高一些,再高一些。整個府裏都能夠聽到你的笑聲。”
顏氏脫口說道:“自然不怕,因為是你在我身後啊——”
話剛說出口,顏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
事到如今,她已經為人婦,在他麵前說這些話顯然是萬分不合適的。氣氛有那麼些尷尬,顏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皇景梧卻還怔愣著,心裏愈是柔軟,便愈發覺得遺憾。
當年,他遠出京城,率領十萬大軍抵達邊境,一場戰爭經曆三年方才凱旋而歸。
原本興高采烈的想要回來迎娶那個從小便烙印在自己心上的姑娘,可誰知道三年一晃,再見麵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他已經手掌天下兵馬,是京中赤手可熱的年輕戰神,手握重權的俊秀王爺。而她卻已經嫁為人婦!
終究還是錯過了!
他以為自己能夠很快忘記她,然後聽從安排擇一佳婦。
卻終究,還是逃不過那一刻的笑魘如花……並不轟轟烈烈,卻是生死難忘!
從此帶著那顆烙印著她的心,遠赴戰場,以為遠遠的避開,就能心甘情願看著她幸福。
然而,他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也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一朝回京,不期而遇,他的目光終究還是逡巡著她的身影,一如當年,原以為漸漸淡忘,自己終究會放手,卻不想,沉澱在心中的情感,一朝釋放,竟是如此濃烈……
當年能夠灑脫的一走了之,如今他卻是做不到那樣的灑脫。
再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狗屁的隻要她幸福就好!她的幸福若不是自己給的,那便是不完整的!
他知道覬覦人妻是小人行徑,可是那又如何?
雲雷岩配不上他的若書!
兩人之間愈發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皇景梧這才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顏若書一愣,隨即淺笑如雲:“有什麼好不好的,不就那樣?”
在相府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在雲府,她給自己圈了一個圍牆,圍牆裏麵她依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因為不在乎,所以不管怎麼樣被對待,她也不曾覺得委屈。
隻是卻是委屈了錦繡。
“王爺出來已經夠久了,怎麼還不回去嗎?”
“妹妹這是在趕我走?”
“怎麼會,隻是……在這裏回憶當年,終究不大合適。”
她縱然不愛那個人,甚至心裏已經起了和離的心思。可是到底現在還是雲夫人!與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在一處回憶當年,確實不大合規矩的。
皇景梧心裏有著鈍痛,麵上卻還帶著寵溺的笑意:“你自去吧,我再坐一會兒,再坐一會兒……”
顏若書朝著他福了福,便離開了。
不遠處,顏相默默地看著這兩個人,臉上也是充滿了遺憾。若是當年若書嫁的是這個人,定然會比現在幸福的多吧?
這般想著,心裏對於雲雷岩的惱恨更加多了一層!
他知道,雲雷岩這段時間正在多方活動,就是為了那麼一個入閣的名額。胸無大誌,又沒有可堪匹配的能力,野心倒是不小!
他微微搖了搖頭,轉而去了另一邊。
錦繡的姻緣似乎也是跟她娘一樣,有些坎坷啊!
看著那邊走在一起的男女,顏相眼底迸發出精光,當年沒有護住若書,如今他便是拚死也要護住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