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剛才反駁，亦或者是狡辯，說我沒想跑。
賀宸淵卻再沒給我開口的機會。
他吻了過來。
就在這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中，他吻住了我，用一種不容置喙、強取豪奪的姿態。
我整個人是徹底懵住了，想不起來要推開他，更不知道要怎麼推開他，整個人陷入莫大的震驚和慌亂中，被動地承受著這樣的親密。
賀宸淵許是見我沒有掙紮的意思，便伸出手將我擁得更緊了些，再不給我半點掙脫的機會。
以前看到當街親密的男女，我心裏不免會有些輕嗤，哪有那麼深切的濃情蜜意，當著陌生人的麵都不會覺得羞臊嗎？
結果到了今天，我自己做了這同樣的事，卻根本無暇顧及自個兒的心情，滿心滿眼，都是麵前的這個男人。
我沒有回應他，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做出了不該有的反應，那我一直以來堅持的所在就會一夕崩塌。
好像是過了許久許久，待到賀宸淵放開我的時候，我都有些輕喘。
而比起慌措，現在更多的是難為情，為了掩飾這份難為情，我不得不用看似無理取鬧地質問來掩藏內心的慌亂。
“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是非禮知不知道！”我胡亂瞥著眼睛說道。
賀宸淵的胳膊還將我整個人籠住，他聞言居然低笑了聲，不曉得是不是還沾染著方才的情愫，他的嗓音有一種好聽的微啞。
“非禮嗎？可你明明很享受。”
我：“……誰享受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吼出來之後，我就有點心虛了，要是不喜歡的話，剛才拚命反抗掙紮，賀宸淵還能親的下去才怪。
還不是我的默許……不對，我不是默許，我隻是、隻是……
我自己都沒想好再辯駁的理由，賀宸淵卻“好心”地替我補充說：“你隻是礙於我的‘強迫’，無可奈何而已。”
我：“……哼！”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說反話，我又不是傻瓜。
果然人是不能放縱自己做出丟臉的事給人握住把柄的，不然到了關鍵時候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躺平任嘲。
我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冷冰冰地說：“便宜也占夠了，笑也笑夠了，可以放開我了吧。我們之間可不是能擁抱親嘴的關係，麻煩你記住，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讓人為難的事！”
賀宸淵嘴角淡淡的笑意隱了去。
我不確定是哪句話或是哪個字眼讓他在意了，隻是我下意識地覺得，他先前的火氣還沒完全消，我們之間，還是存著誤會跟隔閡的。
反應過來後我便有點後悔，或許我該趁著剛才他有些“理虧”的時候跟他講個條件的，比如問出方博文的下落，再比如讓他不要對徐衝發難，還有……
我胡思亂想著，越想越覺得遺憾。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在此時亡羊補牢時，賀宸淵說話了。
“你的心裏想著那麼多人，獨獨沒有想過我，是不是。”
我一愣，萬萬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這話裏，怎麼會有種……埋怨和幽怨的意味。
一定是我理解錯了，嗯，賀宸淵才不是會有這種情緒的人，他向來什麼都不在意，能讓他看在眼裏的事物都很少，怎麼會因為我計較這種小事呢？
“……我為什麼要想著你，你之前那麼對我，我記著的都是你的壞……”
我咬著下唇，雖然打定主意不表露心緒，可這時候卻也有些忍不住了，我也委屈，我也難受，如果不是他，我們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賀宸淵沒有再跟我辯駁，他抬起手撫了撫我的臉頰，這樣溫柔，那樣蠱惑。
他說：“那從現在開始，重新記住我的好。”
我失笑，有的卻隻是無奈和嘲意：“你以為我們還能重新開始？我們走到這個地步，所有的結果已經注定了，不會再變了。”
“那隻是你自己的想法。”賀宸淵的語氣變得沉然，有種無可辯駁的意味，“什麼都會變，局勢，人心，感情，所有你能看到的，都在變。”
“那你呢？你前後的態度差的這麼多，也是因為自己變了？我知道人會變，但不相信會無緣無故善變成這個樣子，你想讓我忘記過去，我做不到，沒人能做的到，萬一再重蹈覆轍……”
萬一再重蹈覆轍，能不能再成功地爬起來，我就不能確定了。
我依舊笑的嘲弄，而這次我也毫無畏懼和忌憚地看向賀宸淵，讓他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