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到外麵不準說，隻是皇上一時心疼才賞的罷了。”清貴人截住她的話頭道，“記住了麼。”
侍女有些不服氣，嘟著嘴問道，“娘娘這是為何，您平日裏在宮中低調也就罷了，如今該揚眉吐氣才是，怎麼您反倒愈發小心了。”
“你懂什麼。”清貴人見她不聽話，聲音嚴厲了些，“鼠目寸光。”
侍女心中不解卻又不敢再問，有些委屈的垂下頭，不敢再多言。
“去將案上的東西都撤了吧，我不吃了。”清貴人冷著聲音吩咐道。
宮女們麵麵相覷，各個噤若寒蟬。她們伺候清貴人的時間也不算短，這大概還是第一次見到貴人發脾氣。
清貴人沉默半晌後才開口，聲音放得柔和了些，“方才我說的話重了，你莫往心中去。”
侍女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忙說道，“奴婢不敢。”
“起來吧。”清貴人歎了一口氣，將她扶了起來，“你不知這宮中風雲詭譎，今日我受了寵，我便能一生都受寵麼？”她正色反問道。
侍女不知該如何回答，便默不作聲。
“受寵之時出的風頭，失寵之時都是要還回來的。”清貴人本也沒想聽她回答什麼，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啊，在這宮中，還是顧好自己，在旁人麵前出風頭這樣的事能不做便不要做了。”
“奴婢知道了。”侍女點頭道，“先前是奴婢思慮不周，惹娘娘氣惱了。”
“無妨。”清貴人搖了搖頭，“去忙吧。”
鳳霞宮。
衛珍珠晨起之時餘怒未消，一大早便向蝶香詢問昨夜皇上的去向。
“回娘娘，昨夜皇上去了玉淩宮。”蝶香知道她要問，早早打探清楚，如實回稟道。
“你說什麼？”衛珍珠猛的掀開被子，險些直接跳下床來，“皇上竟然去了清貴人那裏？”
“是。”蝶香垂首。
“這個賤人，先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敢與我分寵，她有何不敢！”衛珍珠咬牙切齒，“她竟敢從我這裏搶走皇上！”
“娘娘莫要動怒，可要記得先前夫人叮囑的話。”蝶香連忙勸道。
劉夫人的意思是她要與清貴人同氣連枝，她再多的醋意和怒火都不該撒在清貴人的身上。
“母親說的容易。”衛珍珠不服氣道，“若是有一日那賤人真的奪走了我的恩寵，我又該如何？”
“娘娘不必擔心。”蝶香遠沒有她拿不拿擔憂，說氣話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她即便得寵，也改變不了出身，前朝有相爺壓著，她在後宮不敢把您怎麼樣。”
小小一個兵部侍郎，再怎麼平步青雲，一時半會兒也高不過堂堂丞相。
衛珍珠知她說的有理，斜了她一眼道，“傷口敷藥了麼？”
蝶香的額角還留著昨夜被香爐砸了的傷口。
“謝娘娘關心，奴婢沒事。”蝶香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謝恩，“娘娘今日要記得去一趟落霞宮，昨晚的承諾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