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不信。”令歌咬著下唇,壓低了聲音說道,語氣之中滿是委屈。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家主子平白受那些不該承受的冤屈。
衛映彤目光一抬,望了令歌半晌後輕輕笑了笑,蒼白的麵頰帶上了幾分柔和,“令歌,這宮中隻有你待我好。”她的聲音聽起來便十分虛弱,仿佛她整個人隻是一張輕薄的紙,輕輕一碰都會被戳一個窟窿,“別人我信不過。”
令歌垂下頭,心中滿是不甘卻也無話可說。
衛映彤身體不好,常常需要服藥,可她和令歌都不是精通藥理之人。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她身體真正的狀況,專下些看起來沒有異常卻足夠害她性命的藥物,可謂防不勝防。
被寧瑾質疑還是保住性命,衛映彤想都不想就會選擇後者。
“避子藥帶回來了麼?”衛映彤坐直了身子,主動開口問道。
令歌這才想起正事,點了點頭,轉身下去熬藥了。
宮外,濟世醫館。
穆淩塵出宮後便直奔此處,他雖不看病,卻也是濟世醫館的熟客,門口藥童十分痛快的告知他陳亦雲現在何處。
“你急匆匆的做什麼,這裏是醫館,你別驚了病人。”陳亦雲遠遠便聽到他進門,不緊不慢的說道。
四書五經他沒看過多少,但醫書看過許多,整個人呆著讀書人的氣質,令人一見之下隻覺高雅。
“告訴我,進宮都有什麼辦法?”穆淩塵張嘴就問,聲音還不太低,聽得陳亦雲一驚。
“小曹,忙你的去吧。”陳亦雲歎了一口氣,向屋中正收拾藥材的學徒說道。
小曹聰明伶俐,頗有眼力,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立刻行了一禮,快步退下去了。
“你進宮做什麼?”陳亦雲關進房門,壓低聲音道。
事關宮闈,怎麼說也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今日我進宮了。”見陳亦雲這麼小心翼翼,穆淩塵總算知道配合一些,將聲音低了下來,“映彤一個人在宮裏,我不放心。”
陳亦雲一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便是一緊,想到令歌方才才從他這裏要了避子藥,頓時皺了皺眉頭問道,“映彤怎麼樣?”
“她住的地方,和冷宮也沒什麼差別。”穆淩塵言簡意賅,聲音冷得仿佛結得出冰,“可我讓她跟我走她又不聽。”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不禁抬高了幾分,“她究竟為什麼非要留在宮裏!為了榮華富貴麼!”
“胡說,映彤不是那樣的人!”陳亦雲聽不得好友詆毀衛映彤,插嘴道。
“她這麼下去隻會死在宮中,哪有什麼榮華!”穆淩塵對陳亦雲的喝止視而不見。
陳亦雲聞言隻覺得全身的血都一寸寸的冷了下去,雙拳緩緩握緊,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問你,你是如何進宮的?”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
“繞開侍衛的巡查進去的。”穆淩塵漫不經心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