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今天是南小姐的三周年,以往這個時候您都已經在墓地了……下午,有暴雨,今天,還上山嗎?”司機小心地問道。
南笙。
徐南則看了一眼窗外,眸子裏迸射出意味深長的光芒。
他,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是時間麻痹了他的記憶力,還是因為他,已經在逐漸的淡忘她了?
車廂中,是很長時間的一片安靜。
司機沒有敢打擾他,就連呼吸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許久後,徐南則才收回了略帶哀傷的視線:“不去了!人活著都沒有享受到的東西,死了,更享受不到了。”
他騙了自己三年,或許,該是放過自己的時候了。
“二公子,那我們現在去哪?您去年已經通知過所有人,把這個日子讓出來,所以的事情都向後推……”
難怪,今天他會這麼閑。
望了一眼車窗外,低沉醇厚的嗓音擴散在車廂:“去醫院!給姚小姐送傘。”
“是!”
姚月熙在醫院剛剛照顧好姐姐,歎了一口氣後,來到了陳洛雍的病房。
為了輕鬆照顧兩個人,她把兩個挨著的VIP住房租了下來。
陳洛雍插著氧氣管,閉著眼睛始終都沒有睜開的跡象,整整一個月了……大夫說一定要多跟他說說話,喚醒他潛意識裏儲存的記憶,可以刺激他的神經跟細胞,有助於迅速的醒來。
她都照做了,可是,他還是像個植物人一般沒有任何的知覺。
難道,真的打算躺一輩子嗎?
她不知道,站在門口的位置靜靜地看了他很久,就連徐南則站在了她的身後,她都沒有感覺。
眼底深處裏漾著一抹心酸的淚花,潸然落下。
一張白色的方形手絹,從身邊遞了過來,放在了她的麵前,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邊寂然響起:“怎麼剛剛離開我一會兒就這麼傷感。”
“啊?”姚月熙詫異的轉眸間,那雙明亮的眼眸仍舊含著閃爍的淚光。
見到徐南則,她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你,你怎麼了來了?”她當初為了賺他的這份錢,可是沒有把陳洛雍的事情說出來,如果這會兒被發現?她要怎麼回答?
會不會扣了她的合約金?
“外麵暴雨,給你送傘。”
徐南則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橫在了她的麵前。
她顫顫巍巍的接過雨傘,餘光下意識的睨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際,暴雨肆意拍打在了窗戶上,像誰接了一盆水,一盆一盆的往窗戶上澆的感覺,又密又集。
姚月熙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強撐起了唇角的微笑:“謝了!”
徐南則的神情有些晦暗,“記憶力這麼不好,往後若是有人找你的麻煩,可能記住別人的名字?跟我在一起這麼久,得罪的人別說一萬也有一千了。”
還都是商界大佬!
她知道,他在怪罪她,又跟他說了‘謝’字。
才會用這話來提醒自己,不過,他說的也對!
自己當槍被他使的日子若是結束了,恐怕整個西城的人,都恨不得弄死她。
那時,這裏一定是呆不下去的。
“身後不是有你給我撐腰,誰敢!”姚月熙邊說話,邊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又順勢關上了病房的門,故意想要避開陳洛雍。
徐南則‘身經百戰’,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這份‘故意’。
本來,他並沒有注意病床上的人,視線、目光皆在她的身上。
被姚月熙這麼一搞,他有意無意的餘光瞥向了病床。
“回去吧,我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去睡覺。”姚月熙在他前麵說完,打了一個哈欠,朝著樓下走去。
這麼大的雨,確實不知要下到什麼。
徐南則收回了視線,同姚月熙一起坐上了車。
司機很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姚小姐。”
“嗯。”
相比於以往,姚月熙的回答實在是有些敷衍,看的出來,應該是照顧病人累的。
徐南則微微皺了眉,有些心疼摻加在話語裏:“太累了,不如就找個酒店住下,別回老宅了。”
“沒事,對付他們,我還有口力氣!”
姚月熙知道,隻要是在年家的會場上這麼一鬧。
回到‘徐’家的這場硬仗,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徐南則把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用力、握住:“既已寵妻,就寵到底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姚月熙有些摸不到頭腦。
什麼意思?
他,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