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堡和天軍對峙了一個月,雙方都沒有什麼動靜,然而沈家堡和草棚區卻有些人心浮動起來。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小道消息,天軍並不是全員守著,他們有一小半的人負責在外麵燒殺搶奪帶物資回來,而沈家堡的米麵都是有數兒的,吃多少算多少!
盡管沒人知道沈家堡到底有多少糧食,可一個有進有出,一個隻出不進,繼續耗下去哪個更吃虧不是明眼人都能看穿的事情嗎?
莊稼人大多都是本著靠地吃地的想法,總覺得無論家裏有多少糧食都不能坐吃山空。天軍會不會種地他們不知道,橫豎人家沒有守著一塊地方吃死飯,漸漸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言都開始流竄出來,有些聽了讓胡萊他們都哭笑不得。
可不管流言對沈家堡如何不利,沈天霸依舊是穩如泰山,既不出麵,也不派手下人攻打天軍,似乎是不在堡裏一樣,其他人也隻好繼續耗著。
接連耗了差不多兩個月,天軍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並不種地,平常吃喝都是靠搶,然而白鶴原上的人們幾乎都帶了東西躲在了沈家堡裏,留下的也大多是些不值錢的破爛,吃不得喝不得的。在吃完所有來不及帶走的家畜糧食後,天軍發現即將要斷頓,決定開始正麵攻擊沈家堡。
說起來倒也是個笑話,城裏的還沒有斷頓,外麵的反而斷頓了。要怪就怪王利和軍師貪心不足,想要把沈家堡據為己有變成天軍的大本營之一,才一直舍不得挪窩兒,一步步淪落至此。
天軍的武器良莠不齊,有些人甚至還拿著釘耙,沈家堡的地勢極高,想要攻破隻能運用特殊的攻城機械,然而他們什麼都沒有,隻能靠人衝。
沈家堡的城樓子可不是擺設,日夜有人巡邏盯梢,天軍的先鋒人馬還沒來得及到沈家堡腳下的平地,就被無數火箭射成了火篩子,嗷嗷慘叫而亡。
吃了這一虧後,天軍老實了不少,在軍師的建議下,他們並沒有冒著風險馬上組織第二波攻擊,而是退回了原地商量策略。
“軍師,這王八蛋竟然有箭塔!”王利急了:“還是帶火的!”
“太子,來硬的不行啊!”軍師不慌不忙的說:“咱們來陰的!”
“什麼陰的?”
“挖地道!”
王利心領神會地笑了。
他們一時之間不好找雲梯和方車,那麼最為簡單的便隻有挖地道了。軍師找了幾個較為隱蔽的地方,在決定開洞的地皮上搭了幾個帳篷掩人耳目。白天故意什麼都不做迷惑敵人,一到晚上就拚命挖圖開洞移土,希望能早日直接挖到沈家堡去,一舉屠光!
王利算了算,按照他們的人手進度,要挖進沈家堡大約還要一個月,於是便安心地帶著得力手下去找吃的了。
不管沈天霸平時如何偏愛沈九,到了這種時候沈家的子女們還是異常團結一致的,此刻他們正聚集在沈宅的大廳裏,議論著王利他們的舉動。
“那孫子本人不在,似乎帶了不少人走。”說話的是沈天霸的大兒子沈鷹,他長得宛如沈天霸的年輕版,說話的模樣也氣勢極足。
“八成是去搜刮糧食去了!不然吃什麼?多吃點,餓的像狗,老娘收拾起來沒意思!”接過話頭的是沈天霸的五女兒沈燕,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戎裝女子。
“那剩下來的人在做什麼呢?看著不像是白等。”
“那還用說,除了打耗子洞他們還能幹啥?”
這話一出後,大廳裏的人都笑了,是爆笑的那種笑。
王利並不知道沈家內部的這場小會談,他帶著可憐的吃食回到軍營後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地洞的進度,看完他表示很滿意。
“不錯,軍師你獻計有功,待攻下了這裏,我頭一個重重有賞!”王利拍著軍師的肩膀。
“多謝太子!太子乃天佑之人,一定會逐漸稱霸一方,最後一統江山!”
王利龍心大悅,聽著軍師悅耳的馬屁,看著不斷挖深的地洞,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反正此處和沈家堡隔著好遠,不怕那些人聽到。
然而就在半個月後,他笑不出來了。
“太子,太子不好了!”這次的軍師失去了平日的風度和淡定,一張豬腰子臉憋成了豬腰子色,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的。
“怎麼了?”王利剛剛還在做享受沈家堡戰利品的美夢呢。
“這,這塊地兒……下麵都是花崗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