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
銀川省，藍雨市。
五環外，破舊的機電廠老小區。
入夜了，六樓的房間還亮著燈。
“兒子啊，是媽連累你了。要不是媽得了這個病，也不會害你快過門的媳婦跟人跑了，不如讓媽死算了。”
躺在床上的胡燕自責的拍打著自己，卻被兒子擋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兒子這可憐的一生，兩行眼淚徐徐落下。
“媽，先吃藥吧，跟人跑了是她沒福氣做咱們李家的人。”
半跪在病床旁的李牧新溫聲細語的安撫，吹了吹手裏湯勺裏的藥水。
母親虛弱的拍打，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感覺，搪瓷碗裏的藥水沒有撒出去就好。
這一份可就是三百多塊錢！
家裏已經捉襟見肘了。
“誒……”
胡燕長歎了口氣，對自己的兒子隻有心疼。
良久，終於給母親喂完藥哄她睡著之後，李牧新端著空碗一瘸一拐的出來。
洗碗，掃地，整理房間。
最後才出了門，站在走廊盡頭的陽台角落裏點上一根煙，迷茫惆悵的蹲坐下來。
他該怎麼辦？
旁邊幾十米外就是廠子，機電廠老舊的器械還在夜裏艱難的喘氣。
煙頭的火光在黑夜裏閃爍。
三個月以前，他在國外打工，卻被工頭陷害從高樓摔下，右腿受了重傷。
迫不得已的回來。
賠償的錢沒有多少，回家被女朋友許薇薇拐走一大半，剩下的也給母親治病陸陸續續，現在快花完了。
瘸個腿，又沒有學曆，連個工作都難找。
身無分文，落魄的像個乞丐，與這個繁華的世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為沒有上學，沒有學曆，明明才25歲卻連現在年輕人玩的一些社交軟件都看不太懂。
現在就靠在機電廠附近支楞個攤子，賣賣早點夜宵糊口。
可是他母親的癌症治療費要四十萬，平日裏的藥物維持明天都得一兩百至少。
他上哪搞錢！？
李牧新愣愣的盯著黑乎乎的地麵，眼眸裏沁出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李牧新出來行走社會六七年了，流血流汗不流淚，一生艱苦，本以為能夠賺了錢，回家娶媳婦孝敬自己的母親。
誰想天意弄人。
媳婦沒了，現在母親沒錢治病卻讓他感到束手無策。
錢！
誒……
直到煙頭燃盡燙到手才驚慌的在旁邊的積水裏摁滅手裏的煙。
夜裏有點涼，抽完一根煙，李牧新打算回房去洗米製作明早的早餐了。
還有三個小時天亮，時間有限。
就在李牧新怕拍屁股起身的時候。
“你想要獲得金錢嘛？你想要獲得地位嘛？”
突兀響起的聲音讓李牧新腳步一頓，渾身汗毛豎起，警惕的一個箭步閃身靠牆減少受攻擊範圍。
一雙虎目警惕的環視，雙手拳頭前後虛握，時刻準備爆發強橫的一擊鐵拳攻擊！
隻是有點瘸的右腿讓他的動作有些不順暢，還有些英雄遲暮的小狼狽。
四周靜悄悄的。
李牧新很有耐心，曾經身處飛的髒汙泥地裏搬磚幾個小時。
但是這裏隻是居民區啊。
淩晨兩點多，基本都睡下了，周圍一直沒有其他動靜。
李牧新苦笑，可能是他精神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你想要獲得金錢嘛？你想要獲得地位嘛？”
聲音再次響起。
李牧新驚恐了。
“是誰？”
緊張憤怒的低喝。
“你想要獲得金錢嘛？你想要獲得地位嘛？”
聲音再次響起，來來回回這句話。
李牧新眼神四下掃視，根本沒有人影，難道是鬼？
不可能吧。
要不接話試試看？
遲疑猶豫了一下，李牧新做出了決定，“我想。”
“你覺得錢是什麼？”
這會兒突兀出現的話語終於變了。
李牧新一愣，錢是什麼？
“我覺得錢是快樂的源泉。”
沉吟了片刻，李牧新回答。
他倒要看看這個神神秘秘的玩意兒要搞什麼鬼。
“快樂的源泉？既然如此，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