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電話裏的人叫林政,不是同名同姓,是同一個人,是她上輩子的戀人林政。

諷刺的是,她知道林政的所有事,記得林政的所有喜好厭惡,她卻無法告訴林政,她就是許歌,她隻能用唐若給她做的假身份苟且地在國外活著。

她,叫許歌。

見她還有回應,林政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你這麼迷糊,我真怕你找不到我給你的地址。”

霍歌輕笑了一聲:“好歹我也是國際法和經濟法雙學位,智商可不低。”

“那完全是教授瞎了。”林政低喃道。

“你說什麼?”霍歌帶著威脅的味道回問了一句。

林政馬上改口說道:“哦,我說是我瞎了,有眼不識泰山。”

霍歌被他狗腿子的行為逗得忍不住笑了出聲:“行了,別貧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快了,你先到公寓裏休息一會吧,距離報道時間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呢。牙刷毛巾還有杯子我都讓人準備好了,你在屋子裏找一找就能找到了,我應該是下個星期的飛機回去。”

霍歌應了一聲,見林政又要開始貧她,她連忙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她將手機塞回兜裏,看了一眼被寫在手心裏的地址,有些無奈。

地址是她臨上飛機的時候林政寫給她的,說是寫在紙條上擔心她會找不到,寫在手上除非她把手給剁了,不然就不會丟,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包裏多了一把鑰匙。

林政就是這麼善解人意,跟他在一起,可以說是出門都不用擔心不帶腦子。

身後有路過的人不小心撞了霍歌一下,又急匆匆地離開了,霍歌這才回過神,她看了一眼指示牌取行李的指示,找到了自己的航班,耐心地在轉盤上等著自己的行李轉過來。

她的行李不多,也就一個箱子而已。

林政給的地址屬於郊區,霍歌原本想坐公交車去,可是在機場的公交車站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有公交車到那邊去,她隻好找了一輛的士。

司機幫著她把行李箱放進後箱,又等她坐上了車,這才準備啟動車子。

見她一幅風塵仆仆的模樣,司機忍不住嘿嘿一笑:“妹子,剛從外麵旅遊回來吧?”

霍歌一愣,笑了笑:“你怎麼知道?”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自豪地說道:“當我們這一行久了,一眼就能區分出是外地的,還是本地的,像你這種啊,一看就是A城土生土長的。”

霍歌被他逗得笑出了聲,卻沒接話,扭頭看向窗外。

土生土長嗎?她都快不記得她也曾在這個城市生活過了。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很多東西。

當初她走的時候,也算是臭名遠揚的女人,被人砸過臭雞蛋,罵過是婊子,推過小三下樓……

三年後,她再回來,居然已經沒人認識了,就連那個當初恨不得用盡全部智商把她和那個男人的感情掐死在搖籃裏的周婉兒。

她去紐約沒多久,也曾在電視上看過她,輪奸,裸奔,一係列的標簽讓霍歌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她相信,如果不是楚懷風的默認,媒體是不敢爆這些新聞的,也就是說,新聞上的這一幕,少不了楚懷風背後裏的推波助瀾。

為什麼?他不是很愛周婉兒嗎?霍歌始終想不明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喊了一聲:“到了。”

霍歌這才回過神來,窗外的風景已經靜止了,她給過錢,將行李箱從後箱拿出來,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林政給的公寓地址。

A城,她霍歌又回來了!

霍歌在心底輕歎了一聲,大步走進了公寓的樓裏。

記憶裏的很多很多事,曾經被她刻意的去遺忘,原來如今再想起來,也不過如此。

霍歌在包裏翻了翻,找到林政放的鑰匙,打開門。

大概是因為屋主長期在國外的緣故,屋內的東西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新毛巾,牙刷,待客用的杯子,霍歌全都在老位置一一找到了。

霍歌有些懷念地環視了一周,自己曾窩著看電視劇的沙發,陽台上和林政飯後休息坐的小秋千,就連她當初鬧著要給林政做飯,差點把廚房燒了,留下的那一片黑漆漆的汙漬也還在。

她伸了一個懶腰,從箱子裏拿出一套衣服,便去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洗完出來將頭發吹幹,又看了看手表,見離約好的報道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幹脆去床上躺一會。

她細細碎碎地想著見麵以後見麵官會問她什麼問題,她要怎麼回答,不知不覺,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

啪,一個雞蛋砸在了她的臉上,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又是這個夢。

四周圍的人都在對著她指指點點,罵她是歹毒的女人,罵她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