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看起來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眉目生的倒是也很清秀。她一雙眼睛晶亮的看著秦晚歌說道:“因為奴婢知道,若是奴婢不為陳貴嬪擋那一下,奴婢就沒有活路了。”
秦晚歌聽了那宮女的話,唇際揚起一抹興致盎然的笑意:“你倒是個聰明人。不過,就算你為她擋了那一下,你也沒活路了。她把事情鬧這麼大,如果算計不了本宮,她肯定要找個替死鬼替她去死。”
那小宮女聞言,小臉煞白,不顧身上的痛,爬起來朝秦晚歌磕頭,“娘娘,奴婢不想死,請娘娘賜奴婢一條生路!”
“為什麼不想死?”秦晚歌已經很久沒見過求生意誌這麼強的人了,對這個小宮女頓時來了興趣。
“因為奴婢還沒有活夠。雖然奴婢身份低微命如草芥,但奴婢不想死。因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奴婢這樣的人,死了也沒人會記得,奴婢不願意這樣。”那小宮女說道。
分明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卻能說出這般的話來,秦晚歌震撼之餘,更是不得不刮目相看。
“你叫什麼?”就在秦晚歌沉默了許久,那小宮女滿心的希望都要變成絕望的時候,秦晚歌忽然開口問道。
“奴婢百草。”那宮女欣然答道。
秦晚歌對著那趴在地上的宮女伸手,說道:“生路,本宮給你。”
司徒睿好容易來了悅君殿一趟,卻被悅君殿的宮人告知:皇貴妃和雲貴妃去禦花園散心了。
司徒睿倒也沒有生氣,便耐心在宮中等著。可是,還沒等到秦晚歌回來,就先等到了陳貴嬪散步跌倒的消息。司徒睿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吩咐人移駕采薇宮。
采薇宮正忙成一團,司徒睿心裏麵一緊。這段時間來他已經連續失去了好幾個孩子了,若是這個孩子再出什麼事了,豈不是天要絕他的後?!
司徒睿莫名想起當年的秦晚歌,想起她在暗牢裏,被他刑訊逼供追問朱雀印下落時,對天詛咒發誓要他斷子絕孫的情景。
司徒睿背上不由得出了汗。
采薇宮的人見著司徒睿過來了,連忙的跪地請安,司徒睿哪裏還有什麼心情理會他們的請安啊,不耐煩的說道:“都不起來吧,陳貴嬪那邊怎麼樣了。”
跟在陳采薇身邊的翠屏也是個伶俐的,焦急的說道:“回稟皇上的話,如今江太醫正在寢宮內呢,奴婢們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你們娘娘出去散步難道就沒有人跟著麼?怎麼會跌倒了?!”司徒睿怒不可遏。
他好容易盼來這麼一個孩子,若是孩子真出了事,拿整個采薇宮中的人陪葬都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娘娘散步的時候正好遇見了皇貴妃和雲貴妃,然後就跌倒了。奴婢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翠屏支支吾吾的說道,故意將話說的曖昧不明,讓人不由得多想。
“你是說,是本宮和皇貴妃推倒的陳貴嬪麼?”柳如心跟在秦晚歌後麵走了進來,冷冷笑道,“翠屏,出言可要慎重,汙蔑本宮與皇貴妃,是死罪。”
柳如心的性格素來冷的很,不怒自威,這麼一句話就讓翠屏嚇的縮了脖子。
司徒睿見著是她二人進來了,臉色倒是有緩和了一些,對同時請安的讓秦晚歌和柳如心道,“都起來吧。”
說著,看了秦晚歌一眼,說道:“幾日不見,素素怎麼瘦了一些?”
一雙墨色的眼睛帶著關心之意看著秦晚歌,似乎是十分的關心在意一般。
秦晚歌似乎是見司徒睿主動問起自己,臉上先是驚喜、接著又有幾分委屈,這些表情都一一落在司徒睿眼中。
但是,秦晚歌的尺寸拿捏的剛剛好,最終什麼都沒抱怨,隻是帶著微笑,說道:“大約是近日胃口不好的緣故吧,有勞皇上費心了。”
雖然努力在笑,眼眶卻是紅紅的,其中的委屈不言而喻,卻比她說出來更加的讓人憐惜才是。
司徒睿見她這樣,什麼陳采薇摔倒、什麼南疆的事情,通通拋到腦後,當即將秦晚歌攬在懷中,柔聲安慰道:“這些時日是朕委屈你了,是朕的不是。”
秦晚歌有些哽咽的說道:“臣妾,臣妾不覺得委屈……”
“怎麼幾日不見,你便跟朕這般的生分了,以後在朕的麵前,不許自稱臣妾。”司徒睿很不滿的說道。話中卻還帶著滿滿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