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複仇大計,到底是把多少人牽扯進來了?
可是她轉念一想,這場複仇,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悲劇。人生走到這個地步,再沒有可以回頭的路。
如果轉回去,如果可以時光倒流,她情願自己什麼都沒有,也要換家人平安周全。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孩子孩子死了,父母親父母親沒了,兄嫂和侄兒一家也都赴了黃泉,秦家除了她這個借了別人軀殼的,再沒有人活在這世間。
這一切一切的悲劇,都是司徒睿和徐秋水一手造成的!
這一切,不可原諒!絕不原諒!
血債必須血來還!
“早年司徒睿這個哥哥沒少在我背後插刀,現在我這個做弟弟的一刀一刀還回去,也隻是禮尚往來罷了。”
這話……秦晚歌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哥哥不講情分,弟弟自然也就不必跟他講什麼兄弟情了,民間不是有句話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以前我沒這麼覺得,經過那件事我才發現,前人總結的真真貼切。皇貴妃,你說先皇泉下有知,不會怪我手下不領情吧。”
“矯情什麼?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說,‘你不仁我不義’麼?既然‘最是無情帝王家’,既然他為了皇位什麼都做得出來,王爺你又非要殺了他不可,還怕先皇會在泉下不瞑目麼?”
司徒炎露出滿意的笑容,“皇貴妃這話說的,我愛聽。”
“王爺謬讚。”
“我那個大行的先皇父親肯定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才把四大玉璽分開。秦家的朱雀印下落不明,剩下的,就是太後保管的白虎印,和左相手中的玄武印。你說,司徒睿會最先拿到哪一個?”
秦晚歌手裏的茶杯朝他臉上擲去,司徒炎穩穩接住,“你這脾氣不大好。”
“王爺你是逗我玩麼?什麼時候動手合適?”
“最好是這兩天。”司徒炎沉吟片刻後說道。
秦晚歌發笑,“我以為你會說今天晚上就要行動。”
他愣了一下,“我以為,任憑皇貴妃再巧的手,也不能半天就完成這麼大的動作。”
“倒是還好。不過王爺既然說兩天,那這兩天就暫且讓她留在我身邊,熟悉熟悉情況吧。”
“那就辛苦了皇貴妃了。”司徒炎說完這話,頓時又不正經起來。
秦晚歌拍開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嫌棄地跳開,“說話歸說話,不要毛手毛腳的。你們家的人都喜歡對女孩子不規矩麼?”
司徒炎怔了怔之後,哈哈大笑。
秦晚歌白了他一眼:“笑什麼笑?”
司徒炎反而笑的更大聲了。
“再笑我把你毒啞!”秦晚歌冷冷道。
司徒炎頓時噤了聲。然而,他不是怕了秦晚歌,而是真的發不出聲音了。司徒炎比手畫腳手舞足蹈,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最後他就怒了,飄身飛上桌子,秦晚歌懶得理他,兀自脫了鞋,躺回床上去,“王爺注意動靜別腦太大,要不然外麵的人聽見衝進來,把您當刺殺皇貴妃的刺客抓了或者傷了,就不好了。”
司徒炎在房間裏上躥下跳,儼然一隻猴子一般,完全沒了平時的風度和從容。
司徒炎把力度掌握的太好,折騰了半天,房間裏不斷,卻是不會吵到外麵的人,剛剛好隻吵到秦晚歌不能休息。
半晌之後,秦晚歌無聊的坐起來托著腮,“王爺,你要鬧就鬧的大一點。這麼小打小鬧算什麼?動靜太小不像您的風格。”
司徒炎也覺得無聊,便停了下來,“這的確是無聊。也罷,我回去找到事情做。告辭。”他說著,臉上已經擺上一本正經的表示,拱拱手便準備跳窗走人了。
“王爺這個時候出去,真的沒有關係麼?”秦晚歌不緊不慢道。
司徒炎轉回來,不明所以地望著她:“什麼‘真的沒有關係麼’?這個跟我要不要走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叫人在外麵看著了,你這個時候要是出去肯定會被當成賊人抓個正著。”
“那我就說我是和皇貴妃你勾結私通的。”司徒炎一副“要死一起死”的壯烈姿態。
秦晚歌大方指著窗戶道:“那就去吧。本宮不攔著。”
司徒炎聞言聳聳肩,坐下來就賴著不走了,“皇貴妃這個地方倒是不錯的,本王突然就不想走了。我決定了,晚膳我也要在這裏解決,麻煩皇貴妃請人給我也準備一份膳食吧。”
“現在才午膳過去半個時辰不到。”秦晚歌好心提醒。
“瞧皇貴妃說的,我打算在這裏過夜的。”
秦晚歌:“……”比賴皮,她還比司徒炎差了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