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歌眼角餘光瞥見,徐秋水眼裏盡是殺人利箭,秦晚歌眼底壓下一閃而過殺意——是啊,徐秋水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奪來的皇後寶座,還沒坐穩就冒出個來路不明的狐媚子與自己爭寵,她怎麼會甘心?
為了這個位置,為了走到這一步她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心計城府幹了多少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情!可是,現在居然憑空冒出來一個女人與自己爭寵,而且這個女人什麼都不用做就讓司徒睿移不開眼!怎麼能不讓她怒火中燒!
徐秋水在宮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優雅美麗地走下了寶座。藏在猩紅鳳袍裏手攥成了拳頭!
南疆的長公主是麼?不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賤人!哼……當年秦家人何等風光,當年秦晚歌何等英明一世,不照樣都死無全屍了麼!她徐秋水可以爬到自己這個位置,她會怕一個以色侍人的小國公主?可笑!
等著吧!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司徒睿把秦晚歌抱上了自己的步輦,秦晚歌做出少女清純羞澀的神情,微微往一旁挪了挪,司徒睿隨即挪近了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說道:“美人,不必怕我,從今往後你就留在這裏,陪著朕,朕保你一身榮寵無雙!”
他裝得再深情款款也掩飾不住他內力的齷蹉和肮髒!
秦晚歌幸好夠冷靜,否則差點沒忍住把他掐死的衝動!
她的桃花眼微微眨了眨,有意避開司徒睿的視線,低低地說道:“皇後娘娘執掌鳳印,是陛下的正妻,皇後娘娘才是後宮一身榮寵無雙的人,素素哪裏敢爭這個寵?”
她心裏想說的是,把你的髒手拿開,你多碰我一下我都覺得很惡心!
“朕想寵誰就寵誰,有朕在,她不敢動你分毫的。何況,皇後是個大度的女子,她不是善妒的女子。”
秦晚歌低眸在笑,她的確在笑,表麵上是少女的媚然,心裏是冷笑,司徒睿不愧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先前他在她麵前和徐秋水表演的多麼恩愛,轉眼之間,徐秋水也過氣了。
徐秋水不是個善妒的女子,這話司徒睿敢說,當真沒有人敢信!
她心裏冷哼,目光落在外麵的司徒炎身上,司徒炎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藩王身份,司徒睿卻忌憚他忌憚到連讓他踏進大殿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司徒炎護送她進宮之後,便隻能和那些小官站在大殿門口。不過,他顯然不介意。
司徒炎的目光也轉了過來,和秦晚歌四目相對時,交換了某種情緒。而後,作謙卑狀垂下眼簾。
司徒睿也往外看,他的目光落在了司徒炎身上,而後不著痕跡地掃過。
靈州王啊司徒炎,當年的你何其風光何其能耐,就算你一度差點成為坐上這龍椅的人,如今還不是一樣落到要替朕當牛做馬的地步麼!
你一路護送的美人,就算寶貝的緊,最後不是也落入我的囊中!司徒炎,無論是你想要的皇位或者是女人,都注定屬於我!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秦晚歌嘴角一個弧度快速閃現之後消失,若無其事地對司徒睿道:“陛下,快帶我去見識見識後宮吧。”
“這就去,這就去!”司徒睿忙不迭道,一心順著美人的心意大喊起駕,緊緊地握住秦晚歌的手。
秦晚歌也不掙紮,如果,隻要碰一下手就可以讓他司徒睿五馬分屍斷子絕孫報秦家滿門的大仇的話,她會慢慢說服自己不介意的。
她眼裏掠過冰冷的笑意,司徒睿,你可要明白——美人有毒!如蛆附骨!
十二個太監抬著步輦走遍了後宮,司徒睿一麵積極向身邊無雙的美人解說,一邊趁機占便宜。
秦晚歌不動聲色地聽著,偶爾發出幾聲驚歎以配合自己如今的身份。
後宮和當初幾乎沒有差別,就連前世曾經住過的棲鳳宮也是一模一樣的。
當初無知天真的她,曾傻傻地覺得,哪怕是偌大皇宮、隻要有司徒睿在,就是她的歸宿。如今看來,不止可笑還可憎!
當初的她怎麼就信了司徒睿這種偽君子的甜言蜜語!如果她腦子清楚一點如果當時她沒有被他蒙蔽,爹娘就不會死!兄嫂不會死!孩子不會死!秦家不會滿門無一生還!
秦晚歌左手攥著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裏,但身體的痛比不上心裏的痛,看著這偌大皇宮、看著身邊麵目可憎的司徒睿,她無時無刻不想把他碎屍萬段!
可也同樣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司徒睿欠下的是秦家滿門的血海深仇!殺他一個,怎麼夠呢!至少要算上徐秋水和他們的孩子,還有當年那些負責羅織罪名陷害秦家滿門現在卻全家富貴榮華的罪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