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濟掃視一眼不大的屋子,冰鍋冷灶,尚無動火跡象。
春芽心領神會,立即從籃子裏麵講早先準備好的飯菜端了出來,一臉燦爛:“快吃吧,小妹妹,吃了就快快長高高哦,肚子餓久了,又會生病,你哥哥就會很傷心的。”
果然,春芽一番利害因果勸說,雪泥糯糯道了一聲謝,隨後,謝濟看著雪泥麵色,看來風寒已經好了許多。
因為厲耕牛下落不明,謝濟隻是交代雪泥在家安心等著,還有火架上掛著的薑湯記得吃完飯後再喝一碗。
大抵還是不放心雪泥一人在家,小小年紀,又是夜裏,難免會有些害怕,便讓春芽呆在這裏,陪著雪泥,春芽知道公子事情繁多,偏偏隻有這一件能夠幫上忙,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兩個小姑娘,隻不過一個年紀稍稍大一些,在謝濟走之後,很快就暢快聊了起來,當然,更多的是春芽在說,雪泥在聽。
聽眼前大姐姐說,有一座名叫高陽的城池裏麵,車水馬龍沒有晝夜。
在那裏,當官的可多了,一個磚頭下去,保不準就能砸中兩三個小吏;在那裏有個捏糖人的老頭兒一天到晚,蹲在那裏給小孩子捏好吃可口又形狀各異的糖人;又說每年正月十五,城中許多小孩子都會都會跑到那條凝脂河裏麵放河燈,大小河燈,處處光亮,猶如天上星河,可漂亮了;還有那奇人弄出的影子戲,刀槍劍棍騎馬射箭栩栩如生,甚是精彩。
雪泥聽得入神,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麼多有趣的東西。
“那姐姐以後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雪泥一雙水潤眼珠眨巴眨巴,似是懇求。
春芽稍稍思量,一拍胸脯便痛快答應下來:“能啊,怎麼不能,以後帶你去吃糖人,管夠!”
一別已經三年,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放置的河燈現在遊到哪裏去了,那個捏糖人的張爺爺現在那口老黃牙還能啃得動大肘子嗎?至於當初自己悄悄埋下的那些影子戲裏的人人馬馬,可千萬不要遭了蛀蟲。
謝濟尚未到村口,就有村民慌忙跑來,急切說到:“大事不好了,謝先生,耕牛娃子被抓住了!”
謝濟聞言,快步登上瞭樓,果然,怕啥來啥!
不遠處,一息尚存的少年厲耕牛被高高掛起,身下已經堆滿柴草。
“誰是謝濟,有能耐想出那些陰毒法子來害老子,現在怎麼當起了縮頭烏龜?再不出來,老子一把火下去,就把這個杏花村裏的小賤種給烤了,老子現在都已經聞到了‘兩腳羊’的香味了。”
喊話者,正是騎在馬上高舉火把的劉建,火光映照之下,麵目猙獰。
“謝先生,這可咋辦呀?得想想法子救救耕牛娃子啊!”
大火之後,分而食之,謝濟如何都想不到這夥強人喪心病狂已至這種地步,而聽那刀疤子喊話的意思,明顯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看來,這個刀疤子的尾巴是真的給踩痛了,不然也不會此刻就站在那裏指名道姓破口大罵。
既然踩了,那就幹脆將這畜牲尾巴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