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誠陽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麵回蕩,仿佛有種奇異的共鳴聲一樣在我耳朵裏麵嗡嗡作響,我愣了一會兒,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此刻說什麼才算合適。
這話可能是我在心裏想了很久的,也試著提過兩次,他總是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打斷或者轉移話題,他不願意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他釋懷。
“怎麼,突然提出來,覺得有些舍不得嗎?”韓城陽笑著看向我,溫和的樣子仿佛是冬日的暖陽一樣照在我心裏。
鼻子忽然有些酸。
都說人都是不知足的,在跟前夫離婚之後,我想的不過是這輩子找一個愛我對我好的就夠了,這輩子一定可以過得順順當當,世事弄人,有了愛你的,你還想要你也愛的,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順當的事情呢。
洗了澡出來,韓城陽已經把湯圓端到桌上了,一陣糯米的清香敲打著嗅覺。
“你真的要走?”我問道。
他點點頭,“嗯,以後應該很少回國了,美國那邊事務所離不開我,新招了一些人,還需要手把手教,下麵的人都忙,隻能我親自上了。”
我一言不發地聽著他說著這些越聽月像是借口的話,心裏一陣陣的難受。
“要是回來的話,這兒隨時歡迎你。”
“當然,這兒的裝修可都是我幫你布置的。”他笑的很漫不經心,雖說嘴裏說著的是萬小虎,可是他那笑意仿佛看透了世事一樣坦然。
“那你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明天下午的飛機,要是有空的話,帶上孩子們一起送我吧。”
“好。”
這頓湯圓大概是我吃的最不是滋味的一頓。
以往也有很多次他要遠行,要帶著煜歡或者以安出門,或者各種各樣獨自一人的出差,從未有過這樣一種濃厚的分別感受。
晚上我睡得並不太踏實,榮智良不在身邊,三個孩子都睡在他們自己的臥室裏麵,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之後,在床頭櫃裏麵掏出葉嵐昕給我的藥,吞了兩顆這才安心睡了。
鬧鍾定的是早上七點半的,韓城陽是下午兩點的飛機,還來得及吃了午飯再走。
次日一早,鬧鍾在床邊響個不停,我猛地驚醒,一手關了鬧鍾,穿好衣服擰開臥室門,開門看了一眼三個孩子,睡得還安穩,煜歡把被子踢了,我輕手輕腳地過去給她把被子蓋好。
難得周末,再睡一會兒也無妨。
退出三個孩子房間之後,我忽然覺得家裏有些不對,具體哪兒不對又說不上來。
門口一陣密碼的滴滴聲音,門鎖自動哢噠一聲,榮智良帶著一身的風塵仆仆回來了,公文包丟在玄關,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今天周六,你怎麼起這麼早?做噩夢了?”他的聲音擾亂了我剛剛思索的事情,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城陽今天要走,正好,你陪我去菜場吧,做頓飯送他。”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玄關走去。
榮智良朝著屋裏掃了一眼,“他人呢?還沒起?”
我微微一愣,忽然反應過來我剛剛覺得有什麼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