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小性子不願意讓他觸碰,羈景安也就不再勉強,泛著鮮紅血絲的眼眸緊迫地盯著她,眸底依稀掠起疼惜之色,“好好養身體,什麼都別多想。”
“你走吧,我有韓哥照顧,好得不能再好。”
夜羽凡翻了個身,努力壓抑內心中翻滾的酸澀情緒,背對著他,明明心裏渴望他能多陪陪她,卻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別給我提韓遠川,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女人。”
男人眸子陡然陰鷙如狼,目光是夜羽凡從未見過的冰冷冷,“你敢跟韓遠川攪合在一起,我就能手起刀落殺了他。”
“你憑什麼殺了韓哥?當你欺騙我說公司有事要求我先回公寓實際上卻是摟抱著莫雨柔卿卿我我的時候,我親眼看到受不了打擊跑到酒吧喝酒買醉,是韓哥安慰我把我送回去……而這次,你隻顧著莫雨柔的死活,毫不在乎我,又是韓哥把我送到醫院救治忙前忙後。”夜羽凡痛苦地呼吸著,胸口急劇起伏,伸出手指向門口,厲聲嘶喝,“你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說完,死死地閉緊了眼睛,再也不想看見他。
就在這時,羈景安的手機響了。
可能他接聽之時沒注意摁了免提鍵,夜羽凡能清晰地聽見電話裏頭醫生的焦急聲音,“羈先生,莫小姐突然內髒大出血,急需進行第二次手術……”
緊接著,她聽見了男人步伐匆匆離開了病房。
夜羽凡輕輕扯唇自嘲一笑。
說了那麼多,到最後,還不是莫雨柔的性命比她更重要。
也是奇怪,自從羈景安來了一趟後,韓遠川就再也沒有來她這裏露過麵。
夜羽凡隻是心思比較善良單純,但並不愚蠢。
稍微往細裏想,就知道肯定是羈景安暗自設了絆子,以至於韓遠川對她無暇兼顧。
這樣也好。
她有足夠清靜的時間來仔細想一想,她與羈景安的這段感情,該何去何從。
韓遠川沒來,羈景安卻隻要有空就會到夜羽凡的病房站站坐坐。
即使兩人全程無交流,他也毫不介意。
他說,“來,吃藥。”
夜羽凡就著他的手一骨碌吞進了藥丸,沉默不說話。
“喝水。”
夜羽凡漠然喝水。
羈景安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但她就是不搭理他,把他當成了無足輕重的透明人,完全變了個人,安安靜靜的,一整天都可以不吭聲。
疏離淡漠的,就像她從未愛上過他。
羈景安很熟悉夜羽凡這樣的眼神。
當初她被宸梓楓傷害到了極點,傷心欲絕過後,看向宸梓楓的視線,也是這樣冰冷,毫無情緒。
從未產生過的惶恐開始在羈景安的內心蔓延,可對著不哭不鬧的夜羽凡,一向殺伐決斷的男人,感覺到束手無策。
兩人之間的沉悶壓抑氣氛,終於在周六的上午被打破了。
羈景安來了一趟,公司突然臨時有急事,默默凝視著夜羽凡平靜無波的臉龐,他轉身離開,走的太急,以至於忘記了關攏門。
羈景安走了,甚至連溫暖的空氣也帶走了,房間裏遍布冰冷的氣息。
病房門虛掩著,夜羽凡躺在床上盯著那扇門發呆。
然後,她就那樣看著一個窈窕玲瓏的女人緩緩推開門,朝她走來。
微笑著站在她眼前,距離不到半米,伸手可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