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遊牧到那一帶的羊群經常失蹤,先是羊群,後來是人,漸漸的,那一處的凶名便經過時間的累積被這些人銘記,哪怕那附近的水草再豐沃也沒人敢再靠近。
加上愚民心智,從老一輩口述傳下來的信息經過這麼多年的捕風捉影慢慢地把那裏形容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別小看這種傳說,對這群祖祖輩輩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部落民族來說,那簡直是帶著神話色彩了,那就是禁忌之地,沒人敢去。
可阿卓爸卻死在了那裏,聽說連屍體都沒人敢去收拾,被禿鷲吃了,屍骨填進了那個地獄之門的坑,至於死因——失足摔死!
還有人說他多次進山,觸犯裏地獄裏的什麼什麼東西,受到了懲罰!
這邊的人信奉一種處罰人的手段,那就是天罰!
你做錯了什麼事兒連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是老天爺要你去死!
還有一個,那個地點,在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相隔不遠!
總覺得這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牽連,但又說不上來。
殷璃一隻手打出這麼多字手指尖都累得不聽使喚,打完之後看向秦晉之,最後三個字,你信嗎?
秦晉之的眼睛和智商在她那一長串敘述這麼多字卻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打還錯別字連天的情況下,看完後第一感覺就是好想用眼藥水洗洗自己的眼睛並讓自己的腦子先休息一下。
能在這種情況下都看得懂她說的那些話明白她字裏行間的內涵,秦晉之內心忍不住對自己的智商歎服,我真是個天才。
當下不是去分析阿卓他爸怎麼死的,秦晉之第一反應就是回頭一定要讓她多練字!
他在平複了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憤懣之後果斷地將手機奪了過來,打了幾個字丟給殷璃。
秦晉之:信你個大頭鬼,滾回去睡覺!
殷璃:“……”臥槽,還能好好說話嗎?
她在帳篷裏熬了半夜都在琢磨著這個叫阿卓的臭小子到底有什麼目的,好不容易等到後半夜那小子睡著了,她才悄悄出來跟他溝通一下心得,結果被人這麼嫌棄。
她暫時廢了一條胳膊,但凡她現在還能有力氣打得過他,恐怕早已經把他摁在地上喊爸爸了!
她衝著秦晉之的後背吐舌頭示威,被丟在膝蓋上的手機屏幕閃了眼,一看,上麵還有幾個字。
秦晉之:靜觀其變!
他們已經跟著進來了,不可能還退得出去,如今信號不通又聯係不上外麵的人,他們除了警惕應對之外別無它法。
殷璃在此刻聽到這句話其實就跟平時聽到的死馬當活馬醫的語境一樣,她朝阿卓那邊看了一眼,心道萬一這小子心懷不軌能宰了嗎?
不能宰,這家夥一定知道些什麼,可萬一他們進得去出不來,把小命給丟裏麵了怎麼辦?
殷大小姐可沒沒有來一趟西南還要義無反顧把自己小命給折進去的豪情壯誌,遂抓起手機打了幾個字,一把抓過秦晉之給他看。
你有外援嗎?
秦晉之看了一眼,挑眉凝視她,無聲,沒有!
殷璃:“……”
完了!
早知道她應該在走之前跟顧言溪借幾個人的,實在不行弄個全球定位的衛星手機也行啊!
……
帝都,唐家的新別墅,言溪睜開眼時眼神慢慢地從警惕又陌生轉變到了正常。
腳邊,叮當貓正用它那肥碩的身材慢慢地蹭著她的腿,成功引起言溪的注意後,那貓躥上了她的膝蓋端坐,把她的膝蓋當做了寶座作出了貓王的氣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言溪的大腦在短暫的空白後回了神,看了那隻瞪著一雙活像監控攝像頭一樣的貓眼睛,抬手無聲地將它撫向一邊,“玩去吧!”
她沒睡著,就坐在沙發上閉了一會兒眼,可這貓卻以為她要與世長辭了一般,剛才還用爪子抓了她的裙角,扯得亂七八糟。
不知道為什麼,言溪剛才從那雙貓眼睛裏看到了憐憫。
唉,活到要被一隻貓來可憐的份上了!
言溪在心裏感慨,耳朵這才恢複了本能,將不遠處廚房那邊的對話聲聽了過來。
“雞湯很快就好,到時候讓她喝一些,我看她最近怕是睡眠不好,我加了點補眠的中藥材,我問過那醫生了,說是可以加的……”
言溪聽著那聲音,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柔了幾分,她的嗅覺時靈時不靈的,可此刻還是嗅到了一股雞湯的香味兒,那股味道像一群活潑的小精靈將她圍繞在了中間,無時不刻都在朝她灌輸一個信息。
這裏很溫暖,這裏很安全,這裏沒有勾心鬥角的算計……
這裏,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