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震驚,他兒子雖然私下裏在家裏會跟她對峙是常事,可當著外人的麵還從來沒有過,這個病房裏除了顧言溪的保鏢外還有一名醫生和兩個護士呢。
這是當著別人的麵把顧家的家事給捅了出來,顧家的顏麵何存?
這個小妖精到底給她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灌得一向在意家族顏麵的他都顧不上了?
天啊,這個小妖精簡直跟她那個賤人媽一模一樣啊!
而顧長青還是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大哥這麼不近人情不留顏麵地趕人的話,當即也顧不上臉紅,委屈道,“大哥!原來你這麼討厭我們!”
顧言雨也哭了,抽噎著,“舅舅不喜歡我們,我們搬出去就是了!”
她是讓父親付國航一把給揪哭的,父親下手力道驚人,硬生生把一路膽戰心驚的她給揪出了淚水來。
疼哭了!
顧長青要哭的樣子和顧言雨的哭聲給顧老太太加了一劑強心劑。
反了天了,為了個小賤人還要把他們給趕出去!
誰都可以住在顧家,唯獨這個小賤人不可以。
“搬什麼搬?該滾出去的人是她!”顧老太太火氣更旺,矛頭直指向顧言溪,當年她跟兒媳之間的仇恨現在是一並算在了顧言溪的頭上。
“她那個不要臉敗壞門風的媽早就被我顧家趕出去了,我顧家養她這麼大是仁至義盡……”
“媽……”顧長安臉色瞬間變得冷厲起來,那是他的逆鱗。
顧長青也意識到事情鬧大了,想要阻止顧老太太,她瘋了嗎?明知道大哥一提及那個女人就會發瘋,這麼多年他們可是一直沒敢說那女人一句話的,偏偏在這個時候。
顧長青帶著顧老太太來是想讓顧老太太趁機給顧言雨說句話的,可誰會想到事態會不按她的計劃走,矛頭從顧言溪身上一引直接牽扯到了那個女人。
她要阻止,付國航卻朝她投去一個眼神,無聲地動了動唇,你急什麼?這把火燒到誰身上也燒不到他們身上。
那兩母子吵得不可開交,關係鬧得越僵對他們越是有利。
現在誰還會在意誰給顧言溪下毒了?
眼看著爭吵不斷升級,躺在病床上的言溪微白的臉上越發清冷,候在一旁的阿晚氣憤難平,隨時都準備出手將這幾人給扔出去,但沒有顧言溪的指令他又不能動,眼看著那些不堪入耳的叫罵都無法讓顧言溪有點明顯的情緒反應,阿晚心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麻木吧?
被罵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也就在顧長安都難以招架顧老太太尖銳罵聲的時候,言溪病床正對著的那扇隔離床簾被人推開,嘩啦啦一聲響,那簾子不是掛在半空的,是立體式活動的,用力一推就朝這邊倒了過來。
“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顧老太太站在門口,距離那隔離簾子還有兩步的距離,顧言溪的病床隔得更遠,倒下來的簾子沒有砸到人卻把人都嚇了一跳。
病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在這裏吵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原來急診室的這個病房裏還有其他人在。
他們也沒有仔細看,原來急診室的病房為了節省空間,用隔離簾子展開隔成了好幾個單間,卻隻有一扇門可進出。
隻見那人姿態懶懶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還保持一腳踹隔簾的姿勢,一隻腳抬在半空,露出自己皮鞋底兒,在眾人投去吃驚的目光中神情淡漠地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去,啟唇。
“好吵!”
那隔離簾子被人一腳踹過來時露出的那張臉跟言溪視線一對。
言溪:“……”
慕時年!
他,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