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車內,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言溪側臉看向了他,動了動唇,卻察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內心的悲痛讓她窒息,哪怕她恢複了神智,也依然擺脫不了死亡帶來的悲傷和無助。
她畏懼離別,在她的大腦裏恐慌會被無限放大,一直到她自己都控製不了的地步!
慕時年看她清醒,將那支煙收起來,看向她,察覺到她神色有異,微微一凝眉,將車熄火,打開了車門下車。
他拉開了副駕駛座位的車門,躬身將她抱起來,言溪沒有反抗讓他微微鬆了口氣。
他從手術室裏將她抱出來,一路上她都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死寂一片。
他有想過立馬叫心理醫生過來,但擔心她心裏排斥適得其反,隻好一路都關注著她的情況。
到了玉圭園他也沒有叫她,而是陪著她一起坐在車裏,等著她自己清醒過來。
好在,她醒了!
慕時年將懷裏的人往大衣裏裹了裹,抱好了大步走向了別墅大門。
玉圭園別墅傭人王嫂早早就接了電話,今晚上慕少要過來,讓她把該整理的都整理好。
隻不過讓她意外的是,車都在門口停了大半個小時了,眼看著這外麵的雨也越來越大,坐在車裏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王嫂幾次打著傘出來都又折了回去,隻好在家裏等。
如今看著車裏的人下來了,趕緊撐著傘小跑著出來給遮風擋雨。
“先生,夫人這是怎麼了?”
進了屋,王嫂看著慕時年抱在懷裏的言溪,看她臉色不好,緊張極了。
慕時年則吩咐,“你先去把水放好!”
王嫂忙點頭,腳板噗噗噗地往樓上跑,去浴室放熱水。
慕時年抱著言溪上樓,腳步加快了些,懷裏的女人渾身涼得嚇人。
王嫂在洗手間放水,慕時年先將顧言溪放在大床上,用被子將她身上裹了一圈,將室內的暖氣打開,轉頭看言溪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邊,失魂落魄著,慕時年是又惱又心疼。
水很快放好了,王嫂出來提醒,慕時年讓她先下去熬薑湯,自己再替顧言溪脫衣服。
王嫂離開前忍不住低聲提醒,“先生,您的外套也濕了!”
慕時年置若罔聞,把被子揭開後,發現若是自己還穿著濕衣服,待會抱著她進去,她也會被涼著,這才把外套脫了。
洗澡的整個過程,言溪都乖順得不像話,然而這樣的乖順卻不是慕時年想要的,比起這樣死氣沉沉失魂落魄的顧言溪,他更喜歡能一言不合就跟他強嘴跟他對著幹的顧言溪。
至少那樣,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有著的鮮活,屬於一個人的鮮活!
她漲紅著一雙眼,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哀傷讓慕時年心頭狠狠一揪。
她不哭也不鬧,但就是這樣的不哭不鬧讓慕時年忍不住心慌。
“顧言溪!”慕時年蹲在浴缸旁邊,伸出手捧著她的臉,抬起來,讓她被迫對視上他的眼睛,那雙深色的眼瞳緊緊逼視著她。
“哭出來!我要你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