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有點兒不耐煩的看著妹妹的臉：“因為他讓媽媽生病了啊。”
“那……”
想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兩個小孩兒回頭就看見他們剛剛還在討論的叔叔出現在了兩個人麵前。
顧溫站在媽媽的床前緊緊的盯著白梧，仿佛是怕他作出什麼傷害顧涼西的事情。
白梧微微笑了笑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們不要吵醒了顧涼西。
他放下手中的拐杖坐到顧涼西的身邊，看著她蒼白卻又泛紅的麵龐，伸出手溫柔的拂過她的臉，一句仿佛輕歎般的話語響起：“西西，你可真是狠心啊。”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所察覺，那泛紅的眼角突然沁出一點兒淚來，瞬間就被修長的手指拭去了。
到底有什麼好傷心的？
在夢中竟然也能沁出淚來。
我想讓你開心。
可是前提絕對不能是離婚。
顧溫就看著把把媽媽害到住院的壞人，溫柔的守在她的媽媽的身邊，那樣的溫柔哪怕是他不懂卻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顧涼西這幾年來身體並不是很好，偶爾的感冒發燒倒也不斷，隻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來勢洶洶，也從沒有過這樣的疲憊感，疲憊到隻有一直一直昏睡著才覺得稍稍輕鬆一點兒……
她問白梧，如果我不能把任何一個孩子給你，你還會簽這份離婚協議嗎？
男人沉默了一下，說如果這是你的心願我自然會幫你達成。
她隻能說好。
男人就笑著說，我會簽……
呼吸一窒……
她覺得自己心口被憋得生疼，可是卻一口氣都呼不出去，隻能劇烈的喘息著，痛苦的敲著自己的心口……
饒是白梧也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在抬高顧涼西的頭讓她呼吸能順暢一點，細弱的脖子掛在他的胳膊上隱隱能看見裏麵的青色的血管。
白梧微微閉了閉眼，那個男人把她照顧都不好嗎？這些年來反而更瘦了些。
他輕輕的拍打著顧涼西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抓住她一直企圖捶打自己胸口的手輕聲誘哄：“西西，西西……別這樣……放鬆…乖，放鬆……”
在最開始的那幾年因為顧家的原因，在夜裏她也是會這樣頻繁地陷入夢魘，驚慌失措的像個孩子一樣尋找安全的地方，他都會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裏這樣一遍一遍的安撫，往往等她再次睡過去天都亮了。
明明在離開他的前夕已經能安睡整個晚上了，偶爾的夢魘也能很快地過去……
顧涼西安穩下來的時候白梧已經有點兒出汗了，不過嘴角還是帶上了點淡淡的笑，微微彎腰印在她額頭上一個吻。
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衣角卻被一隻手抓住了，他垂眸，顧涼西的一隻手正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角，隻一眼他的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來。
“……好痛，好痛……”
白梧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反抓住她的手：“哪裏痛？嗯？西西，說話，告訴我……”
病床上的顧涼西隻是皺著眉……
就在白梧要按鈴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了。
回頭就對上一雙驚訝的眼睛。
根本不顧不得葉卿的身份，開口就問：“她受過外傷？”
葉卿沒想到在這兒遇到白梧，他聽小孩兒的描述這兩個人談崩了才對啊，怎麼會到病房裏來了？
白梧見對方一直不說話，聲音跟著就沉了下去：“說話！”
葉卿這才反應過來：“沒有，她這幾年過的都很好，沒病沒災。”
言外之意就是自從見了你白爺之後才會才會這樣不幸的。
一句話就讓白梧的臉色更黑了。
病床上的顧涼西終於安分了下來，手也無力的垂在一側，隱隱有要醒來的跡象。
葉卿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白梧冷冷的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兩個小朋友身上，他微微彎腰用跟大人說話的語氣道：“我可以跟你們兩個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