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難道這就是忘川河嗎？
顧長慈混沌的意識逐清醒，就覺胸口一陣窒息悶痛，可她明明死了，為何還會窒息？
她下意識掙紮，就在她痛苦不堪之時，肩膀驀地傳來一陣力道，下一瞬隻覺得胸口一陣輕鬆，人也脫離了冰冷的水裏被重重的扔在地上。
眼珠酸脹的要命，她勉強睜開眼，想看清是誰救了她，卻隻見一抹朱色帶有暗金流紋的衣角在麵前迅速劃過，下一瞬便在沒了任何人影。
於此同時，耳邊便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大小姐和二小姐就在那邊呢，方才奴婢看到她們吵得可凶啊……出人命了！”
顧長慈終於適應眼底的酸痛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群身著華服和宮裝的女子朝她這邊走來，皆是滿臉複雜的看著她。
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少女在看到她時，也突然朝著她這邊撲了過來。
咧嘴哭道：“主子，奴婢可找到你了，主子您怎麼身上都濕了？”
顧長慈看清麵前的少女，原本還混沌的小臉驀地僵住，心下已是震驚無比。
脫口而出道：“流夏！”
怎麼會……
流夏早在兩年前就被顧長歡那個賤人給活活打死了，怎可能好端端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帶著威儀的嗬斥聲也突然響起，顧長慈愣愣的抬頭，當看清麵前為首那一身鳳袍的婦人時，更是驚濤駭浪。
那竟是五年前與當朝國師通奸在一起，被皇上處死的趙皇後！這簡直太詭異了！
她震驚的看向周圍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心下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念頭徒然滋生。
“啊！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快別嚇娘啊……”
一聲慘叫拉回顧長慈的思緒，她回頭看去，隻見身後不遠處一身著紫衣的命婦正焦急的抱著一粉衣女子，哭的好不淒慘。
須臾，突然當著眾人麵，抬頭麵色淒憐的指向顧長慈哭道：“是你，你為何要謀害我的女兒！顧長慈你好狠的心啊！”
顧長慈沒有理會那婦人的指責，反倒是直勾勾的看向她懷裏暈過去的秀麗女子，黝黑的美眸已然覆滿了讓人膽寒的恨意。
過往那些讓她痛不欲生的回憶在腦海裏炸開，在她油盡燈枯之時女子譏諷的笑臉……
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顧長慈纖細的手指扣著地麵，恨不得現在就上前將她撕碎！
顧長歡！
她咬緊下唇，刺痛感讓她越發清醒，心下已然明了，她竟是回到了六年前後宮舉辦的那場春日宴上！
因為就是眼前這一幕，曾經是她無數個夜裏的噩夢，一輩子洗不去的汙名，她又怎會忘記！
耳邊是柳氏的哭訴聲，顧長慈卻突然很想放聲大笑，是老天在悲憫她曾經的遭遇嗎？所以才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重生嗎……好，當真是好啊！
既然如此，她又怎會再重蹈覆轍。
而此時，因腿腳不好姍姍來遲的顧太君，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在看到顧長歡蒼白著麵色躺在柳氏懷裏，大驚失色。
當下怒目沉斥顧長慈道：“孽女！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