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怕哭鼻子?
為什麼要怕出糗?
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啊。為什麼離別要留下遺憾呢?明明想說的話還有很多啊,為什麼不可以坦率地說出來呢?
雖然說是會比常人要有更多休息時間,也如果隻是一天半載這一種呢,光是來回飛都要花快一天時間,那樣又該如何趕路?而這一次離開,我們什麼時候又能見麵呢?誰也說不清楚啊。
也許是一個月,也也許直接八個月。
萬一,真的是八個月呢?甚至是拖延了時間,更長的時間呢?
即使有視頻,可是像這樣的擁抱,還要多久,才能再一次地擁抱上呢?
想到這,我的腳步漸漸地停了下來。身側的林墨白察覺到我腳步停了下來,也就跟著停住腳步。他沒問我怎麼了,而是側目看著我,等著我吭聲。
我有些不敢回頭,因為我擔心那一抹身影,此時也正是背對著我離開。
我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回過頭看鄭子肖。
如果他還在原地的話,那麼我就再一次好好地道別。
當我回過頭尋找那一抹身影的時候……
我就覺得眼前起了一片霧。
因為我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在看到我回頭的瞬間,他舒展了笑容,溫柔地看著我。
還朝我展開了懷抱,好像在等我往他那邊走去。
我也沒能忍住,邁開步伐就往他身邊跑去,用力地撞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淚水滾滾掉了下來,“我很快就回來了,我會照顧好自已的,所以,你放心。你也要照顧好自已,工作別太晚,知道了嗎?”
“好。”他低聲硬著,隨之落下的是細細麻麻的吻。
和我們之前截然相反,總是叮囑的人是他,一直說‘好’的人是我。現在輪到我開始碎碎念叮囑他,他含著笑一直說好。
我說了好多話,因為哭得有些洶湧,我甚至有點語無倫次了,連剛剛叮囑過一遍的事情,還要再叮囑上兩三遍。這時候我才發現當時鄭子肖的心情,也許他當時和我心情是一樣的,隻不過他沒有哭而已。
他的淚沒有掉在眼眶外。
而是落在心裏。
我還想說,但是林墨白的聲音在背後催促著:“還剩二十五分鍾了。”
一般飛機會提前二十分鍾就關閉航窗口了,我們的時間也就剩下不到五分鍾。此外我們還要登機也要花時間,所以真正剩下的也就寥寥無幾。
還有許多沒說的話此時都噎在了喉裏,我眼眶含著淚緊緊地看著鄭子肖,他的眼眸裏倒映著的隻有我一個人。
我們對視片刻,然後深深地落下了一個吻。
千言萬語,都彙聚在了這一個吻裏。
“等我。”我啞聲說。
“好。”
我記得在哪裏聽過一段很美的話,現在倒讓我親身體驗了。
醫院的牆壁比教堂的聆聽了更多禱告;
機場比婚禮殿堂見證了更多真摯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