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抬頭看了袁霖一眼,這種事情不用他說我也很清楚的。即使我即將要見的那位老人不是我外公,我態度也會恰到好處。我總感覺袁霖眼裏的我,是那種粗俗的,沒禮貌的蠻人似的。可是看他的臉色和眼神,又看不出那種鄙夷我的感覺。
繞來繞去,隻能說服自已別多想。
我們走進去後就有一位穿著管家服的中年人走過來接待我們,那位管家見到我的時候目露詫異,雖然表麵上保持鎮靜,聲音卻難掩震驚,“您……您莫非就是袁音小姐!?”
管家那反常的態度讓我有些意外,我不由得和袁霖對視一眼,無聲地詢問著為什麼這位管家態度要這麼驚訝。畢竟在袁家裏的那些傭人或者是管事的,看見我都很淡定。而袁霖也隻是和我對視一眼,並沒有告訴我任何事情。
袁霖不理我,我隻能獨自去麵對那位管家了,“是的,怎麼了嗎?”
管家連連搖著頭,眼眸中掛著的是喜悅的淚水,“袁音小姐,能見到您,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您不知道,這些年裏來,柳老先生有多麼地牽掛著您啊!即使是我這個做下人的,日日夜夜裏都能感受到老先生對您的牽掛!我對您的掛念,遠遠不及於老先生的十分之一啊!”
看到管家先生那喜出的淚水,以及難以掩飾住的激動是裝不出來的。我再度被震撼到,因為受了袁家的影響,我以為外公家裏和袁家的反應是差不多的,也許會熱情歡迎,但我實在沒想到會這麼激動。
這時袁霖卻淡淡出聲說:“先把事情告訴外公吧。”
袁霖的話提醒了管家,他如夢初醒般應了一聲:“您說得是,我這一高興都忘記了,我這就去通知老先生!先生,小姐,麻煩您們先在這裏等一會!”
說著他就快步上了樓,找柳老先生去了。
即使管家先走了,我還是在剛剛的詫異中久久沒回神過來。我本來做好了抵擋冷漠的準備,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我毫無抵抗,一下子就懵了。
前一刻還懵著,下一刻樓上就響起了管家著急的聲音:“老先生,老先生,請您不要走那麼急!”
我和袁霖聞言,趕緊抬頭看向樓梯,發現一位身穿白色太極服的老人正快步走過來。腳步匆匆,我唯恐他會在樓梯上有什麼閃失,趕緊三兩步就跑上樓梯阻止他下樓,“老先生,您……”
我才剛走到老人的麵前,他就伸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臂。縱然是老人,縱然在袁霖的口中,他是一位勉強維持思緒清晰的老人。此時此刻的力道,卻抓得我生疼。但麵對那痛楚,我沒有絲毫抵觸與排斥,而是發了呆,失了神。
老人瞪大著眼睛看我,那渾濁的瞳孔此刻卻好像閃爍著期待的精光,宛如孩子般純真。蒼老的臉容此時麵露詫異,震驚,甚至是喜悅。他嘴巴微張,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待他能發出聲音了,卻老淚縱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