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郭宰相的陰笑僵在臉上,放眼看去,一把長劍穿透他的胸膛,從身後穿了過來。
不過動手的人,卻不是獨孤行,而是一直默默無語的夏侯青!
這一刻,不止郭宰相震驚了,趙玉笙和獨孤行二人,也是震驚不已。
呆呆的征楞在原地,不止如何解釋。
“你們……你們是一夥的?”
郭宰相強撐著搖晃的身子,一一指過他們三人,眼裏充滿了絕望,譏諷,不甘。
想他一世英名,竟毀在了自己自以為可以信任的人手上,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局,而他,竟還傻傻的做著他的皇帝夢。
“哈哈哈哈……”
忽然,他笑了,仰天長笑。
他笑自己的愚蠢,輕信了他人;他笑自己猶豫不決,嗎,沒有早點動手,殺了眼前這個女人;他笑自己年過半百,還要遭受這種妻離子散,最後慘死荒野的結局。
看來,一切都是命,他注定要死在這兒,死在這無人問津的野路旁,最後被餓狼叼食,被野狗分屍……
隨著時間的流失,他漸漸感到筋疲力盡,投緣目眩,難以呼吸。
忽而腿一軟,身子重重倒在地上,卻全無知覺,連最後的呼吸都無力的那一刹那,他永遠的昏迷了下去。
趙玉笙冷眼看著郭宰相死去,上前查探之後,已經全無呼吸,脈搏也停止了跳動。
“你是什麼人?”
這句話,不是問獨孤行,而是問與他同行的夏侯青。
“末將拜見公主,在下是司馬將軍的屬下,此次造反,隨同郭宰相逼宮,乃是奉將軍之命。”
夏侯青在趙玉笙的麵前跪下,雙手奉禮,麵容肅穆,全然沒有半分謊言之色。
聽到此時,趙玉笙的眸光越來越冰冷,陰暗,並不是驚歎於司馬墨成投磚引玉的高明,而是寒心於他的冰冷,絕情。
“如果你是受司馬墨成指使逼宮,那你為何方才郭宰相挾持我之時不動手,要等到如今才動手,那有何意義?”
“公主,請原諒屬下的失責,讓公主受傷,屬下當該萬死,可是未到情非得已,將軍是不允許屬下暴露出計劃的。”
哼!
果然如此,司馬墨成啊司馬墨成,是你原本就絕情,還是我低估了你的人性?
想至此,趙玉笙也不再想去追究這些過往,仰頭長歎之時,忽而遠遠聽到山下傳來的馬爾斯叫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
“獨孤,你快走,趁現在!”
獨孤行和夏侯青對視了一眼之後,眼裏盡是複雜之色,末了,轉向趙玉笙的臉,眸光忽而變得溫暖,如水。
“笙兒,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如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走吧,好好去過你的生活,找一個好姑娘,在一處桃園過完你的一生,也算是人間美好之事,別涉險回來找我了,不值得……”
她後邊的話沒有說完,但她相信,獨孤已經明了她話中的意思了。
有時候,有些話,說的太全,不過是加重了傷他人的力道罷了。
獨孤行的心口以鈍痛,看著趙玉笙的眸光中,也漸漸染上了一絲難得的霧氣,但逼迫於山下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他不得不遠走,與她分離。
“笙兒,我會回來找你的!答應我,照顧好自己!”
語畢,便腳下一提氣,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飛出數丈遠,轉眼,已經消失不見了。
見此,趙玉笙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底漸漸浮現出方才不曾有過的淡淡憂傷。
這一世,是她欠了他。
獨孤,此刻分離,便是不再見了……
“駕!”
“駕!”
遠方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經過山體的回蕩,仿佛近在眼前一般,趙玉笙連忙收回了思緒,目光觸及到地上跪著的夏侯青,淡淡說道,“你起來吧。”
“是,公主。”
如今,他終於知道,方才主子阻止他出手的目的了,原來公主所謂的被宰相挾持,不過是迷惑人心的表象罷了,她真正想做的,是放走獨孤行,而郭宰相,是她的鋪墊。
如果他沒猜錯,此刻她的身上,定藏著讓人足以致命的利器,就算他沒有出手,郭宰相也要不了她的命。
“你回去向你家主子複明吧,別跟著我。”
語畢,趙玉笙轉身,正欲離去,身後的呼喊停住了她向前邁的腳步。
“公主,你的手臂還在流血,且你一介女子獨自下山,危險重重,還是讓屬下跟著您吧。”
聽了他的話,趙玉笙覺得有幾分道理,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盤纏,昨夜逃出宮之時,因為有秋霜和如辛在身邊,所以她並沒有帶太多,如今想來,她又受了傷,身上的盤纏可能是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