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煜一言不發，輕輕將紀映荷抱在懷裏。
楚昭看到眼前這一幕，顯然已經愣住了，他神色晦暗，剛剛那一幕看的清晰。
如果楚煜沒有擋在紀映荷身邊，那一箭會正中她的眉心。
紀映荷什麼都不知道，耳邊清風拂過，她伸出手，輕輕握住楚煜的手。
在這峽穀之中待了一段時間，紀映荷顯然已經明白了一切，當初那把被她奪過來的劍，是被抹過毒的。
當時場麵混亂，她見到有禁衛要對楚昭下手，便攔在了那人麵前，將他手中的劍奪了過來。
這是她一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一件事，可能上天看不過去了，才對她懲罰至此。
“對不起楚煜，一年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不信你，才讓你受苦的。”
紀映荷聲音有些慌亂，像是知道了錯的孩子。
楚煜低下頭，在紀映荷的額頭上吻了吻，“過去了，朕已經不在意了，映荷，朕來接你回家。”
回家？
紀映荷口中苦澀。
那皇宮已經有了主人，她哪裏還有什麼家。
“楚煜，我不會回宮，既然你已經有了皇後，所以……”
“不回皇宮。”
楚煜直接給了紀映荷一個答案。
紀映荷愣住了，心裏有些疑惑。
“你是皇上，不回皇宮的話，要去哪兒？”
“當年朕說過，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所以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這句話，就在不久前他也問過。
“那……紀清雅呢？”
她還是問出了最不願意問的話。
楚煜微微垂眸，看著她低聲輕笑。
背後已經被鮮血浸透，可是他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讓紀映荷遲疑的聲音。
“紀清雅自己做下的惡果，會有該有的下場等著她。”
楚煜的聲音有些冰冷。
紀映荷不明白為何楚煜會再次對紀清雅變幻了態度：“你不是很在乎她嗎，而且，當初我……我離開皇宮，都是她在照顧你。”
楚煜用手捧起紀映荷的臉。
“映荷，你能原諒朕嗎？”
“什麼？”
“我之前那樣對待你，甚至傷害你，故意在你麵前用紀清雅來氣你，你知道這些，會怨我嗎？”
紀映荷許久沒有說話。
“你的意思是，紀清雅所做的事情，你都知道？”
“她買通太醫，說你腹中胎兒足兩月，甚至還在冷香宮安插人手下毒，利用自己腹中之子來除掉你的孩子，更故意用苦肉計讓朕以為你要傷害她。”
他將一切都說出口，紀映荷臉色驟然蒼白。
“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楚煜低聲道：“紀家暗中在朝中勾結官員，當年謀害先皇的就有紀家一份，不過紀家畢竟是兩朝元老，朕想要找到證據不易，所以隻能在暗中查探，更何況紀清雅的孩子並非朕的。”
他聲音清冷，一字一句十分清晰透徹。
原來，楚煜什麼都明白。
隻有她，還傻傻的被人蒙在鼓裏。
紀映荷感覺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免得自己出來丟人。
“那你說過的那些話……”
“當然都是假的。”
楚煜湊近了紀映荷的耳畔，壓低了聲音說著，可是嘴角卻止不住溢出了一抹血色。
他不著痕跡的將血跡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