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紀映荷來此,隻是因為安靜。
周圍隻有風的聲音,那兩個宮女好像沒走遠,還在壓低聲音談論什麼。
因為眼睛看不見,紀映荷的聽力變得極好,她隱約聽到那兩個宮女在說什麼。
“太醫說貴妃娘娘的胎位不正,出生之時很有可能難產,皇上正在想方設法的尋找為貴妃安胎的辦法呢。”
“皇上如此寵愛貴妃,甚至好些日子都沒有睡好覺了。”
“貴妃娘娘當年為了皇上付出那麼多,如今得到這些也是應該的,一年前的事情我聽說過一些,咱們伺候那位娘娘可是準皇後來著,誰知道最後刺傷了皇上,讓皇上中毒,甚至和反王跑了……”
“可不是,若不是咱們不受姑姑待見,怎麼會被安排來伺候她,這種女人早就該浸豬籠了,皇上怎麼能讓她活到現在!”
那兩人以為紀映荷聽不到,說的無所顧忌。
而紀映荷端起的茶杯,卻因為手抖直接砸在地上。
中毒?
這兩個女人究竟在說什麼,楚煜怎麼可能會中毒?
猛然從椅子上坐起來,桌子上的茶壺被她不小心撞到,手指被燙紅,紀映荷卻什麼都顧不了,直奔著那兩個宮女跑去。
她一時間忘記了能夠將那兩人喊過來,甚至忘記了自己看不見。
她隻想要知道真相,一年前所有事情的真相。
從涼亭跑出去,直接來到那兩個宮女麵前,紀映荷麵色冷然的抓住一個宮女的衣服,眼神狠厲:“皇上中毒了?皇上為什麼會中毒!”
兩個宮女臉色煞白。
她們完全沒想到,隔了這麼遠的距離,紀映荷居然都能聽得到。
兩個宮女徹底慌了神。
其中一個和另外一人使了個眼色,“娘娘,奴婢也不知道,隻是知道皇上大病了一場,都是貴妃娘娘在照顧,院子有宮女說皇上中了劇毒,再加上深受重傷,差點兒醒不過來。”
紀映荷神色驟變。
這件事她根本一點兒也不知道,再加上楚煜和宮人沒有說過,此事就被人隱藏在了曆史之中。
突然間,紀映荷感覺一個人推了她一下,身體整個失去平衡。
身邊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她一時間控製不住的後退了兩步。
一腳踩空,紀映荷仰倒下去,直接掉進水裏。
深秋的水有些冷。
冰寒之意徹骨,紀映荷掙紮著想要從水中上來,可是她並不會水。
湖水很深,水下長著攀枝錯節的水草,因為她的掙紮,腳腕被幾條水草的根莖纏繞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肺部的氣息越來越少,紀映荷不再掙紮,任憑身體在湖水之中沉浮著。
也許這樣就好。
氧氣消耗殆盡,紀映荷終於忍不住了,冰冷的湖水侵入心肺,難受的感覺席卷所有感官。
結束了。
這樣也好。
她再也不會見到楚煜和紀清雅,再也不會感覺心疼,這世上的一切,也沒有什麼再值得她留戀。
從一年前苟延殘喘至今,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親眼看見他安好,才會忍受當年療傷的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