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瞳雖然臉上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麼。
淩雲強壓著怒氣,他覺得自己快爆了。
家宴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開始了。
酒過三巡,宋雨眠開腔了。
她說餘璟馬上要晉升為正教授了,是雲州大學最年輕的正教授。
餘璟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芸樂壞了,說實話,錢宋家不缺,但是有一個餘璟這樣的高知充門麵,那真是光彩。
女兒沒有選錯人,當初自己也沒看錯人。
“好事兒好事兒,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二個好消息,晚點告訴你爸,他也會替你們高興的!”
大女婿有錢,三女婿有才。
想到這裏,不免想起那個窩囊廢一般的二女婿。
王芸馬上臉色大變,細聲細語地說道:“雨瞳,你瞧瞧你姐姐和妹妹,瞧瞧人家調教的老公,你啊,沒事兒多學學。”
她這一句話像是一簇火星子,瞬間點燃了淩雲的滿腔怒火。
他騰一下站起身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眼中的陰鬱越聚越深,想到這些年受的委屈,緊握的雙拳青白猙獰,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本想一把掀翻餐桌,叫他們雞飛蛋打,誰也甭想好好吃這頓飯。
唯一殘存的理智控製著即將崩潰的情緒,諸多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淩雲隻想快些離開這個是非地。
“你怎麼回事兒啊,給我坐下,我的話你敢不聽?”
“姐,你瞧瞧他這樣,給誰看呢,太放肆了!”
“妹夫,買不起禮物也別撒潑啊,回頭到我公司來,車間裏大把崗位有的是。”
淩雲聽到了責罵聲、嘲笑聲、歎息聲……
他看著宋雨瞳,多年夫妻情分,哪怕出來說一句場麵話也好。
宋雨瞳沒有,她低頭,望著瓷碗,拿湯匙,舀起輕輕地往嘴裏送,不發一言。
哀莫大於心死。
淩雲覺得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
他脫下衣服,這件衣服是宋雨瞳唯一買給他的東西。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宋家。
王芸氣得手都發抖,責罵道:“他這是做給誰看啊,做給我看啊,天殺的白眼狼,吃我家住我家,還給我甩臉色,真是喂不熟的野狼……”
“媽,你少說一句話吧!”宋雨瞳把湯匙扔到瓷碗裏,發出清脆的碰響,起身,上樓,任憑王芸怎麼喊叫,都沒下來。
宋家這下徹底炸鍋了,這場家宴是真的熱鬧。
———
淩雲離開宋家後,不知道去哪兒,心裏堵得慌。
隨意找了間路邊的小酒館,進去點了菜,準備借酒消愁。
家宴上他是一口都沒喝,憋得慌。
離開宋家,他才長舒一口氣,真是舒暢,好久沒這麼鬆快了。
敞開了喝,不知不覺就醉醺醺的了。
這時候,店外一陣車燈閃過,淩雲隱隱約約看見走進來個人,西裝革履的,很精神。
那人在淩雲站在淩雲對麵,問這裏有人嗎?
淩雲搖搖頭。
他就坐下了。
淩雲笑了,這小子是來蹭酒的,他馬上叫服務員再拿一副碗筷,他親自給那人斟滿。
“喝,別客氣,我請客。”
那人笑而不語,陪著淩雲幹了這杯。
“哎呀,堂堂宋家的二女婿,怎麼淪落到小酒館買醉來了?”
淩雲聽完,悶哼一聲,哪兒都有嘲笑自己的人,媽的,小酒館裏都不自在。
這酒喝的也沒滋味了。
淩雲放下一百塊,然後就準備出去,懶得跟這人計較。
“就這麼走了,醉過之後,醒來打算怎麼辦?”
這話說到淩雲心坎裏去了,是啊,今晚醉了,明天該是如何,自己竟然已經到了無家可歸的地步。
想著真是好笑,淩雲一屁股坐在酒館的門口,打了個酒嗝,望著茫茫夜色,雙眼迷離不知所措。
那人坐了過來,怕拍淩雲的肩膀,附耳道:“兄弟,想不想東山再起?我這裏有筆生意和你談。”
淩雲雖然醉了可是不糊塗,這分明是個騙子。
他一把挑開那人的手臂,然後罵道:“我都這個地步了,你還來騙我,你滾蛋,該幹嘛幹嘛去。”
那人聽後也不惱,慢悠悠地回道:“你還有什麼可以讓我騙的?”
淩雲一個激靈,瞬間酒醒了一半,是啊,自己身無長物,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人騙的。
他試探著追問道,什麼生意啊?
那人豎起食指。
“一萬啊?”
“後麵再加個萬字,連上念。”
“一萬萬,壹億?”
那人點點頭,說出了一個讓淩雲驚掉下巴的數字。
是一億美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