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洗幹淨,打算清清爽爽地睡上一覺,誰知道——
許紹城的答案一點也不讓人意外:“不能。”
沈玥恨恨地擰上麵霜的瓶蓋,認命地坐回到床上。
許紹城熟練地坐到她身邊,把她的腳擱到自己的大腿上。
沈玥的皮膚很白,大約是因為剛洗完澡出來,被熱氣蒸出一層淡淡的紅,與她在床上動情時一模一樣的顏色。
許紹城的眸色逐漸變深,素來冰涼的手指也被體內沸騰的血液溫熱,掌心在她的腳踝處曖昧地打著圈。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按壓的時候雖然也會帶來細微的疼痛,但比起陸晨中午對她的“摧殘”,好了一倍不止。
“哎,你是不是專程跟師傅學過這個啊?”沈玥分外好奇。
她其實早上就想問了,可一直沒找到機會。
“沒專程學過。”許紹城揚起嘴角,“你聽過一句話嗎?‘久病成良醫’。”
沈玥愣了一下。
他話裏的意思不難理解。
可一去深想他曾經曆過的那些傷害,她的心就忍不住地顫栗。
有點兒疼。
“以你的身份背景,打小應該身邊保鏢成群吧?還會受傷?”
“我家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許紹城垂著眼,嘴角的弧度多了些苦澀,“我那兩個叔叔……從我出生起就想除掉我。”
他在這一輩排行第二,出生比許澤瑞晚了幾年。
原本他二叔以為,自己的兒子成了長孫,就能正大光明地繼承雲天集團的一切,可老爺子遲遲不肯放權,且話裏話外都更偏向老大一家。
於是他二叔與三叔勾結,不僅多次設計他母親流產——好在他母親福大命大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還在他出生以後想方設法地對他下手。
最終是他爺爺看不下去,幹脆把他養在了自己身邊,才斷了他們的念想。
為了讓他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爺爺把他送去學了武術、跆拳道、拳擊……他小的時候,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起初他還按照爺爺的吩咐去看醫生,後來時間長了,一點點小的跌打損傷,他自己就能搞定,手法甚至堪比名醫。
沈玥咬住下唇,無言地看著他。
她該安慰他的,但話都到了嘴邊,她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許紹城抬眼,恰好撞見她眼底的溫柔與疼惜。
在這一瞬間,從前的那些苦好像無所謂了。
這些年他的艱難,好像也值了。
“我吃過很多苦的,你不要把我想象成那種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子。”許紹城的聲音輕了許多,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沈玥心底的酸澀更重,喉頭像被什麼東西堵住,隻能通過聲帶的震顫發出簡單的音節:“嗯。”
她當然知道他有多辛苦。
單是脫離雲天集團這棵大樹,成立辰遠並發展成為今天的模樣,就很不容易。
“所以……”許紹城的手掌覆在她的腳踝處,手指輕輕地摩挲她溫軟的肌膚,“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