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穆菡羽感覺四周排山倒海般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向她,擠壓她。
嗬嗬,反正自己也是孤兒一個,是死是活,誰又會去在乎……
“大小姐,求求您,不要再打二小姐了,二小姐身子弱,再打下去……”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趴在地上,滿臉淚痕花了她的脂粉。
“柳梅,本大小姐做事,什麼時候輪的到你這個賤婢插嘴!”身著綠羅衫的穆秋凝眉梢一揚,瞳孔微微一縮,頭上的鎏金蝴蝶釵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大小姐,我給您磕頭,磕頭,求求您,放過二小姐……二小姐已經暈了,求求您……求求您……”喚作柳梅的丫鬟一邊求饒,一邊“咚咚”的磕在青石磚上。
怎麼回事?
好吵!
穆菡羽眼皮微微動了動,渾身火燒火燎的疼。
“給我打,出了事,本小姐擔著!”穆秋凝一放話,家丁毫不含糊的掄起棍子朝已經滿臉汙血的女子身上招呼。
“不要!”柳梅見家丁還要動手,淒厲的聲音劃破天際。她一個飛撲,將滿身泥汙不省人事的穆菡羽護在身下。
“大小姐……啊……”不等她說什麼,一旁的穆秋凝一腳踢在她心口,將她踢開。
柳梅這一聲慘叫,刺激了穆菡羽混亂的腦子。
她猛的睜開眼睛,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從內心深處湧了上來。
這具身體也叫穆菡羽,隻不過原主膽怯懦弱,傷春悲秋,時時忍讓,再加上將軍爹爹的不理不睬,娘親的早逝,姨娘姐姐的日日欺侮……
穆菡羽,既然讓我替你活了下來,那就由我為你改變,讓那些欺你侮你的人都知道“她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穆秋凝眼中怒火更盛:“愣什麼,給我打!”
眼看棍子就要狠狠地砸在穆菡羽的腦袋上,一隻血泥混合的手猛地抓住了棍子,用盡最後的力把棍子推開,連家丁也微微的向後退了半步。
穆菡羽十分吃力的半撐起身子,微低著頭,髒亂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龐,滿臉的血汙更是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破損的已經遮不住裸露著的肌膚。
“穆秋凝,咳咳……你別忘了,我可是將軍府嫡出的二小姐,咳咳……即便是我死了,除非是皇帝的親自授命,咳咳……否則這嫡女之位你想也別想。”
短短的幾句話消耗了她不少的氣力,還伴隨著幾聲微弱的咳嗽聲。
她抬起沉重的眼瞼,雖然狼狽,但雙目如一潭古井,靜靜的注視著穆秋凝。
穆秋凝被她這麼看著,心裏某名感到一絲膽怯,自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從小被爹爹捧在掌心寵著,可就算這樣,給她一千個膽子,也萬萬也不敢去得罪皇上。
“穆菡羽,你以為你搬出皇上,我就怕了嗎。就算治不死你,我也能慢慢的折磨你。哼,賤種就是賤種,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就憑你還想爬上二皇子的床?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搶。”說罷,穆秋凝還不解氣,走上前往穆菡羽的身上補了一腳,這才帶著下人離開。
“唔……”無力反抗的穆菡羽隻能生生受著穆秋凝一腳,痛的她差點暈過去。
“小姐……”柳梅忍著身上的痛,爬到穆菡羽的身邊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穆菡羽收回心神,眼中的冷意逐漸散去,轉頭看著這個拚命保護自己的丫鬟,心裏多了些安慰,再仔細一看,她的身上也有不少的傷。
“扶我進屋吧,梳妝櫃裏應該還有些凝脂膏。”穆菡羽以前身上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傷,屋裏也就經常備著處理傷口的藥膏。
“噝……”
柳梅處理著穆菡羽身上的傷,看著那些還未痊愈如今又因被打而撕裂的傷口,忍不住輕聲啜泣:“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奴婢弄疼你了。小姐,都是我沒用,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大小姐下手也太狠了,這分明就是把小姐往死裏打啊。”
“沒事,你身上也有傷,你先去處理一下吧,其餘的我自己來就行了。”穆菡羽看著柳梅哭,心裏一陣煩躁,但看她又如此忠心護主也不忍心責罵,隻能讓她先退下。
“可是,小姐……是,小姐,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柳梅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見穆菡羽輕瞟過來的眼神,不敢說出任何反駁的話,隻好應聲退下。
屋中無人時,穆菡羽扶著桌沿起身緩步走到銅鏡前,看著這具滿是傷痕的身體,雙眼變得陰晦不明,輕撫著這些新舊相交的傷痕,嘴角勾起嗜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