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沈蔻青母親早逝的緣故,武陵侯一直格外寵溺沈蔻青,他正想著那日請皇帝為二人指婚,不曾想出了這事。

沈蔻青搖搖頭,乖巧道:“爹爹多慮了,妹妹喜歡九皇子女兒何嚐不知道,成人是種美德,女兒不委屈。”

宋姨娘趕緊道:“既如此,老爺明日可要好好同九皇子說說,事不宜遲,老夫人身體不好,辦蔻丹的喜事就當是衝喜吧!”

二人三言兩語,將此事定了下來,武陵侯失望的看了沈蔻丹一眼,終是咽不下這口氣,站起身道:“來人,將二小姐關進祠堂!”

“爹……”沈蔻丹正要求饒,卻在抬頭時接觸到宋姨娘的目光,隻好將話語咽了回去,磕了頭退出去。

眾人紛紛離開,沈蔻青長長舒出一口氣,甚是喜悅。

原來,看到自己討厭的人受苦是這麼暢快的一件事,原來,前世沈蔻丹欺負自己時,是這麼舒爽。

隻不過,風水輪流轉了。

宋姨娘望著沈蔻青離開的背影,眼裏掠過一抹深思,帶著淡淡的不解。

沈蔻青喜歡宋元徽是誰都知道的事,可她卻沒有半點傷心失望之色,反而大方成全他們,這倒是有點古怪。

但不管怎麼說,老爺鬆口了,這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夜漸漸深了。

沈蔻青的房間正對著祠堂大門,戌時一過,祠堂的燈火方才滅了下來,沈蔻青站在窗前,抿了一口烈酒,突覺燭火一晃,回過頭來,一道高大的人影赫然立在她麵前。

“宋以琛?”沈蔻青驚訝出聲。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心情不好麼?”他走過來,握住沈蔻青手裏的酒壺輕嗅了一口,是玫瑰醉。

沈蔻青沒說話,轉身把窗子關上,仰頭又灌下一口酒。

從前她滴酒不沾,喝一點就嗆得眼淚直流,可如今才知,凡是說酒好喝的人,生活更苦。

他湊了過來,“今日之事都如你所願了,為何還不高興?”

“你來這做什麼,不怕被人看見麼?”

“沈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下午答應了什麼?”宋以琛坐下來,自然的伸出手。

沈蔻青頓時明白了,她放下酒杯,給宋以琛把脈,輕鬆的神色瞬間消失。

脈象時而輕時而重,卻又如滑珠起伏,沈蔻青忍不住皺起眉頭,“你這病可不輕啊!”

宋以琛輕笑,“若是容易,又怎會拖到今日。”複又抬頭,“莫不是你要反悔?”

沈蔻青哼了一聲,拉過一張宣紙刷刷寫下幾筆,遞給宋以琛道:“每日三服,都在飯後。”

他接過來看了幾眼,揣進懷裏,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明日九皇叔就來提親了,你可是不高興?”

沈蔻青挑眉:“我若是不願意,又何必費盡心機給自己添堵。”

她突然垂了眉,想起過往的事心裏總是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