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期見狀不由失笑,梳妝完畢,便走到床榻邊,道:“琦琦最是聰明了,”眼波一轉,抱起小肆琦,“你鮮少抱他,他想與你親熱也不成,抱抱看,軟香軟香的,且這個年紀正是好抱的時候呢。”
自打小肆琦出生,池靖卿便鮮少接近,幾次在沈素期與之親近之時,喚來奶娘帶下去,或在一旁盯著小肆琦看,若不是小肆琦心裏素質過硬,還不知被他嚇哭過多少次了。
池靖卿掃一眼趴在她懷中的小肆琦,更是不待見,輕哼一聲:“乳臭未幹,有什麼好抱。”
沈素期眼角微抽,三個多月大的孩子難道不都是周身的奶香嗎?
小肆琦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往沈素期懷裏縮了縮,轉過腦袋看向他,唇角微微勾起,頗有挑釁的意味。
池靖卿先是微愣,旋即露出與他如出一轍的笑:“素素,你的話有道理,朕著實應當與琦琦親近親近,來,給朕抱抱。”
沈素期欣慰的點點頭,將小肆琦遞過去,後者卻拉著她的衣襟,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攥的緊緊的。
奈何池靖卿將他短胖的手指一根一根拿開,將人抱在懷裏。小肆琦衝他笑兩聲,便在他懷裏一動不動,乖的不得了。
池靖卿拍拍他的屁股,語氣近乎威脅:“琦琦,你最近還真是越來越重,娘親都要抱不動你了,以後都讓爹爹來抱。”頓了頓,“否則便讓你早些跟著太傅學習為人處世去。”
沈素期輕笑出聲,小肆琦不過三個月,哪裏聽得懂這些。
豈料小肆琦黑漆漆的眼略微轉動,張開小嘴巴打個哈欠,在他懷中昏昏沉沉的睡去,任他說什麼也再聽不見。
池靖卿將小肆琦放在床榻上,道:“等會兒讓奶娘照看著,我們去升平殿,好多人在等著呢。”
沈素期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手,側臉問道:“好多人?今日不是家宴嗎?”
池靖卿卻賣了個關子,隻道到了便知道。
升平殿內,歌舞聲在殿外便聽得見,座下皆是親朋,沈素期從後門而入,便見幾人正相談甚歡,顯然無人拘束,在池靖卿來之前便已然酒過三巡。
沈素期忍俊不禁,抬眼看向身側的池靖卿,後者暗處握了握她的手,與她一同入座。
座下一人偏頭朝主位看去,笑得邪肆隨意:“皇上莫不是陪小皇子太過專注,而忘了時間,來晚了可要自罰三杯。”
在座之人敢將此話說出的,也隻有裴無忌一人了。
今日大越皇子的百天宴,他特意帶著麵具不遠萬裏的趕來,隻為討杯酒喝再回去。
麵具一見池靖卿,下意識便要起身,卻被他以眼神製止。
池靖卿毫不推辭的端起酒杯,道:“朕來遲了,罰酒自然可以,隻是明召皇帝千裏迢迢而來,莫不是隻空著手?”
這話就著酒,自然是打趣。
裴無忌邪肆的笑容添了幾分戲謔,嘖嘖兩聲:“堂堂一國皇帝,哪有問人伸手要禮物的,大越莫不是窮得叮當響了?”
話雖如此,卻讓人將禮品呈上。
池靖卿還未反駁,便見那侍從掀開托盤上的紅布,露出下麵的東西,不由微怔。
青鍾多眼兩眼,眼底浮現幾分熱衷,卻很好的掩飾下去,道:“此物不是暗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誅佛,明召皇帝將此物尋來,想必是費了些功夫。”
誅佛看似是一縮小版的佛珠,實則每一顆佛珠都藏著致命的暗器,見血封喉,此物極少有人見過,是故很容易被當成普通的佛珠。
青鍾本便是江湖中人,認出此物也並不奇怪。
裴無忌大氣的擺擺手,道:“畢竟是來大越蹭吃蹭喝,不拿出些什麼看得過去的東西怎麼成。”
麵具暗地裏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臉的無語,這人怎麼何時都不懂的謙虛。
池靖卿讓下人先將東西放到一邊,道:“明召皇帝著實客氣,憑你我二國間的深厚友誼,這禮品即便不帶,朕也會好生招待你。”
眼下拿了東西再說出這話,可不是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沈素期莞爾一笑,借著吃東西的東西掩飾著。
幾人中唯有段喃還未發言,他本便坐在左邊下座,恰好可以留意到沈素期的一舉一動,眼下見她笑顏,不由微微勾起唇角,提議道:“娘娘,據聞小皇子與娘娘生的相似,今日乃是小皇子大喜的日子,不妨抱出來讓我們也見一見小皇子的尊容。”
沈素期先是對他一笑,旋即看向池靖卿,見他未反對,朝後方招招手。不多時,奶娘抱著剛睡醒的小肆琦上前。
小肆琦探出小腦袋,見幾人皆陌生,卻半點也不怕生,黑漆漆的眼眸左顧右盼,且麵帶笑意,那笑容與池靖卿的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