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竹如我所說,快步走上圖鑒法器的陰位,同樣是盤膝坐下來,那傾瀉的咒靈氣戛然而止,房間裏暫時平靜下來。
我聽到地下室那道鐵門發出輕輕的叩響聲,大概是從外側鎖上了的。
"秦幀,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蘇亦竹淡淡開口。
我嘴角微微抬起,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可能吧,不過你跟我死在一起,似乎也很妥當,我是陽你是陰,說不定我們死在一處,會融合成一個完成的魂魄。"
蘇亦竹始終麵無神色,不會對這種玩笑話做出任何積極回應,隻是冷漠開口說:"我的生活中充滿了陰暗跟陰絕望,可我從來沒想過死。我利用古巫術多次對付你,也不過是除掉你這個可能會威脅到我生命的存在。"
就算是陰位自我,也有著強烈的求生欲的吧。
我抿唇微微頷首說:"明白,我會盡我全力,保住我們兩個的生命。"
"那就開始吧。"蘇亦竹說完這話,閉上雙眼,完全是聽天由命的姿態了。
我深呼吸,平靜心態後,雙手緩緩抬起,在下巴處合十,嘴角合動,催動那古老的咒語,頃刻之間,周圍法器盡皆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如前番一般,這些湧出的光在我跟蘇亦竹頭頂上彙合,形成一個巨大又耀眼的光球,而此刻我身下的圖鑒法器也同樣發出淡淡光芒。光球分作兩處,分別衝向我跟蘇亦竹的頭頂百彙位置。
那可以,我猶如被電擊一般的,渾身皮肉頓時僵硬住,頃刻間,痛苦與絕望的情緒蜂擁進我的思緒,那種痛苦與絕望如同一個巨大黑洞一般,吞噬著我一切的情緒,辱罵、毆打、羞辱、強暴未遂、校園暴力……一切切負麵的畫麵,在我眼前如膠片般劃過,那些膠片裏的主人翁,有著與我一樣的麵孔,在我看來,我就成了那主人翁似的。
我心理很清楚,這些都是蘇亦竹所經曆過的。
那並非我的記憶,可卻讓我真實的感受到那種絕望的情緒。
我開始理解林阿姨對我的警告,她對我說過,祭祀過程中我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這種心理上的極端痛苦,要比皮肉上的痛楚厲害的多。我幾乎要崩潰,想要放聲大哭,長大了嘴巴,卻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心好像是被整個兒挖空了,情緒向著絕望的黑洞無底限的沉下去,周圍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沒有親情、沒有快樂、沒有幸福,有的隻是無盡的孤獨。
我努力睜開雙眼,見到麵前的蘇亦竹。
她嘴角微微抬起,露出的笑意中帶著一絲幸福味道。
在我經受著她所經曆的痛苦的同時,她也在經曆著我所經曆過的快樂時光。
這是我第一次在她麵頰上看到笑容。
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之久,在我幾乎也支撐不住,想方設法想要中止祭祀時,身體周圍耀眼的光頓時消散開了,
我猛然睜開雙眼,大口的喘息著,緊緊盯著麵前的蘇亦竹。
蘇亦竹的身體在我麵前越發透明起來,就如同被稀釋了的棉花糖,一點點的從我麵前消失。
"蘇亦竹!"我失聲叫道,嗓音尖銳。
她不會是就這樣死了吧?
"我在你體內呢!"耳邊響起這嗓音,讓我心中一驚。
"你真的在我體內了?"我驚訝問,雖然早就知曉這是成功的效果,可猛然見到這種奇異景象還是讓我有些難以置信。
"信不信,我還能控製你的身體呢!"嗓音是我的,可說話的腔調卻完全是蘇亦竹,話說完,我自己掄起巴掌輕輕打了自己麵頰一下。
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根本不是我控製的,好像是身體的自發行為。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神奇了。
我豁然起身,抬起手掌時,雙手十指之間有著強烈濃鬱的咒靈氣在遊走,我意念微動,外衣口袋裏的符籙立刻飛蕩出來,我微皺眉,手指微微一撚,符籙立刻化作冰錐,衝向地下室牆壁,轟一聲響,那牆壁儼然是出現一個足球大的缺口!這可要比林阿姨所操縱的冰錐還威力強大!
"成……成功了?"我忍不住咧開嘴角。
"別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跟傻子似的!"身體裏的另一個我冷聲說。
"為什麼不笑?喂,你不是經曆過我的人生了麼?也應該知道快樂是什麼滋味了吧?"我傲然對體內蘇亦竹說。
可蘇亦竹沒回答,隨後我左手抬起要扇我麵頰,我絲毫不示弱,操控右手去抵擋左手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