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邁向明天(1 / 3)

以前總要顧忌自己的公職身份,現在一腳被踹開的我孑然一身,雖然生活再無了固定的保障,但是那塊軟肋也隨之消失不見。

半空之中一輪血色圓月映照在人間,整個清水村籠罩在一層血色的薄霧之中,禁不住讓人低聲呢喃道:“夜黑風高時,正是殺人夜。”

站在二樓的陽台之上,迎著屋外淒厲的寒風,任由這肆意妄為的寒風,將我吐出的煙霧揮散在半空之中,肩頭披上一件衣衫,轉過身握住伊人的柔荑:“我現在是一個一無所成的窮光蛋,你還願意跟著我麼?”

秀芹靠在我的懷中,細膩把玩著手腕之上的銀色手鐲:“這輩子,就認你一個人了。”

繼而將伊人擁入懷中:“那你記住我先前說的話了麼?”看著她臉上點點紅霞的她:“我去給你把小伢子帶回來。”

在這黑夜之中,一盞盞油燈隨之亮起,像一隻隻可愛的螢火蟲一般,天真到要將這黑暗悉數驅散,在這油燈底下一個個神色激動的村民,低著頭緩緩向神山靠攏而去。

青衫女子腳尖在這地麵之上輕輕一點,整個身體乘風而起,衣袂飄飄之際,隻見那那兩條溫婉的柳眉化作過眼劍眉,二指遙遙指向這神山之上:“可敢一戰!”

巴掌大小的江湖鏡,碎做兩半開來,就在這地動山搖之際,整條磅礴而去的清水江從中間裂出一道縫隙,飛出一條頭角崢嶸的金色神龍,盤旋在這河神周圍,兩隻宮燈一般的眼睛看向這遠處的神山,一聲肅穆的龍吟響徹在這寂靜的夜空之中:“嗷!”

就在這青衫女子乘風而起的瞬間,在這魁爺廟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之聲,就看那一頭通體雪白的老虎,肋生雙翅,腳踩祥雲,根根毛發之上閃爍著淡淡的金光,衝天而起的白老虎撞碎自己的神殿,一雙冷漠的眼神打量著寂靜的神山:“我來了!”

不暗中潛藏起來的,慧安法師拔地而起,盤膝坐在這半空之中,身後顯化出怒目羅漢的虛影,身上的鮮豔袈裟在這半空之中獵獵作響,深陷的眼眸之中迸射出兩道金光,刺破這神山之巔的無盡積雪,手中的錫杖在這虛空之中狠狠一磕,掀起的巨大漣漪將這村民手中的油燈幾乎吹滅,就聽那錫杖之上傳來一陣嗡鳴之聲。

而我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嘴上叼著一根還未點著的香煙,將尺長的殺豬刀抗在肩頭,一步步走向這清石柱的家中。

在這清石柱家門口,兩尊高聳的石獅怒目圓睜,似乎對我的突然到來極為不滿。

嘴角帶起一絲殘忍的輕笑,斜靠在在這門欄之上,點著口中的香煙,呼出一口濃鬱的煙霧,叩動門環。

不多時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開門一看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賊眉鼠眼的漢子從門縫之中探出腦袋:“村,你,你來幹什麼?”

心中暗自笑到:“被撤職的消息,傳的這麼快?”再看向那漢子躲躲閃閃的眼神,心中頓時明白過來:“這人不就是當初,清愣子與魁爺掰手腕的時候,躲在人群裏邊對我冷嘲熱諷的一員麼?”

閉上眼睛,嘴角帶起一股莫名的笑意,一旁的漢子不知所以然:“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他當然不知道。

在我和爺爺聊天的時候,我問他:“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該如何處置?”

“能躲則躲,躲不開,就要拿拳頭將這老虎打怕。”

“若是有人心思叵測、惡意詆毀、侮辱於你,又該如何處置?”

“能避則避,躲避不開,索性打殺就是!”

張開嘴輕笑道:“打殺就是!”

肩頭的殺豬刀一閃而逝,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腳踹開已經被我捅穿肚皮的中年漢子,踩在這血泊當中,向正廳之內前行而去。

躺在地上的漢子,出氣多進氣少,指著我:“你,你······”藏在身後的木棒滴溜溜滾了出來,落在一旁。

忽覺這腦後惡風閃過,下意識偏開腦袋,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就聽那哢擦一聲,鋼管敲擊在我的肩頭,發出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手中的殺豬刀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從這角落閃過的人影,卻正是那清石柱的管家,痦子上邊的黑毛,隨著臉上的橫肉左右搖擺開來,顯得格外喪心病狂。

斜靠在牆上的我,看著步步緊逼而來的管家,伸手按住劇痛不已的肩膀,心裏正在默默記數:“三尺,兩尺,一尺半······”

心思若狂的管家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你看看現在的你,跟一條喪家之犬又有何區別?”痦子上邊的黑毛在我的下巴左右刮動:“你不是挺神氣麼,你不是一村之長麼?”

笑的直不起腰的管家:“你看看你現在你的,說一句話又有誰願意聽上半句?”

“脫毛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話還未說完,心思敏銳的他驟然意識到這句話,其實是在罵他自己,故而沌轉口說道:“我很好奇,他們看到你會不會趕緊捏住鼻子走開,因為看到你,就跟遇到了一坨屎一樣,讓他們惡心。”

臉上狠狠就是一記耳光:“沒有村長的這個職位,你算得了什麼?”指著屋外有條不紊默默前行的油燈:“這才叫威望,這才叫號召力。”

嘴角蕩起一絲笑容:“我沒有村長什麼也不是,但是不管你有沒有清石柱,你都是條狗,一條隻會仰仗主人威勢,上不了台麵的土狗!”

臉上又是狠狠一巴掌:“死鴨子嘴硬,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話音剛落就看那管家得意忘形的麵皮驟然一變,繼而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疼痛之感,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幕發生的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肚皮上邊插著的那把水果刀,有氣無力的錘了一下我的胸口,倒在了地上。

捂著肩膀,看著瀕臨死亡的管家:“我忘了告訴你,我也有的殺土狗的辦法。”說完一腳出踹在麵門上邊,整個人撞在堅硬的欄杆上邊,徹底沒了動靜。

我不會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邊打碎,另外一直袖口中別著一把水果刀,表麵之上我落入被動,實際我正等著他慢慢靠近我的攻擊範圍,一擊致命!

正廳之內不見清石柱與小伢子的動靜,正欲走出門,又有三個人手執木棒殺上前來。

劇烈的疼痛讓我嘴角有些泛青,說話之間言語哆嗦不停:“你,你們真的,要,要對我動手?”

衝上前來的三個人,正是清愣子和他的兩個兒子,清愣子看到是我,眼角顫抖一下,猶豫良久之後父子三人丟掉手中的木棒:“村長得罪了!”

受過我恩惠的三個人,良心未泯放了我一條生路:“清強夫婦那對狗男女,就在後院的偏房之中。”抿了一口烈酒的清愣子帶著兩個兒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二小子回過頭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村長,你要小心。”

道了一聲謝,轉過身體,卻已是熱淚盈眶,原來天地可欺,親朋好友亦可欺,隻剩人心不能欺。

我問爺爺:“世上好人自多磨難,為何不與之墮落,同流合汙?”

“做事但求無愧於心,不必強求有所回報,世上萬物皆汙濁,我自雙袖有清風!”

我像是一個舉著鐮刀的死神,走到何處就要理所當然的收割旁人的性命,一腳踹開後院偏方的木門,就看那一具幹瘦的身體正壓在一座肉山之上急促蠕動、

所謂的“清強”看到我的突然闖入,絲毫沒有意外,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心領神會,陡然私下虛假的皮囊,露出三足金蟾的真身。

吃了一驚的老板娘,感覺到一股致命的恐慌,嘴巴之中的尖叫,驟然變成了一道道難分雌雄的嘶吼聲,就看那肉山之上,那張令人作嘔的麵龐變成了一個青麵獠牙的餓鬼,這餓鬼寄生在這老板娘的身上不知已有多長時間,恐怕吸食了不少活人的精氣。

可是這清強早就被我砸死,現在這具肉身隻不過是三足金蟾臨時換化而成,而他的目的就是要將這餓鬼身上的精氣,通通吞噬到自己身體之中,為自己所用。

老板娘被現出原形的三足金蟾死死按在床上,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那長長的舌頭早就伸進了五髒六腑之中,正在貪婪的攫取著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精氣。